刘卫脸上的血色好不容易褪下了些,又是一下子涨得通红。
他道“她什么也没说过”
韩城嗤笑一声,道“她何需亲自跟你说她那丫鬟随便说上几句你不就自己补出了一个楚楚可怜被迫害的柔软小姐的故事来了”
“因为当今跟她青梅竹马,对她情意非同一般,所以明禾县主就对她心存嫉妒,故意在江南这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刻薄她,为难她,还害得她身染时疫,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她我看你的脑子是跟陵江一样,都进水了”
他说着就扫了一眼顾柔的棚屋,眯了眯眼。
那日梁和兴要赶灾民入城,还是太子殿下的当今突然过来,然后和明禾县主说话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
这位是从梁和兴的营帐里出来的。
当日她就被扔在了城外。
太子殿下看她的眼神简直是厌恶至极。
后来,她还自以为高明,若有似无的撩着自己他自幼在秦淮河上混的,对女人的那种把戏看得怕是比她自己还清楚。
还试图挑拨自己对明禾县主,对太子殿下,对朝廷不满。
是想让他出手帮她对付明禾县主还是勾搭不上太子就想勾搭他让他起兵谋反
韩城握着腰间的刀笑得讽刺又寒凉。
棚屋内。
阮觅看着躺在简陋木架子床上的顾柔。
哪怕是棚屋内光线昏暗,阮觅也看得见顾柔头发凌乱,憔悴不堪,脸上,手上露出来的肌肤上更是露出可怖的,一块块的溃烂来。
阮觅不是圣人,顾柔想要她死,想要害她的儿子,出主意给梁和兴想让她感染时疫,以她的死将坑杀陵江城百姓和灾民的罪名按到赵允煊身上,所以即使现在看见顾柔落得如此境地,她也只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并不会有多少同情。
她娘说过,对想要害自己的人动恻隐之心,最后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顾柔看着阮觅脸上冷漠的神情,惨笑了一下,道“我就要死了,你开心了吧”
阮觅听言有一丝别扭,长公主便又续道“是玄凌给你的信和他的画像。”
阮觅听言刚刚那些别扭立即飞的无影无踪,伸手就拖了包裹到面前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封厚厚的信件,还有一沓图册。
阮觅取了信件,随手却又先翻开了那叠图册。
图册都是玄凌的日常生活取景画像,有正在习武射箭的画像,也有他在跟先生读书时的画像,还有他在街上游玩的景象,画的栩栩如生,真犹如亲眼所见般。
小孩子长得快,不过是几个月未见,玄凌好像又长高了,连面上的神情都好似坚毅了许多。
阮觅看得心情激荡,眼中就浮出了一层湿意。
她轻吸了口气,才打开信件的封口,抽出来,竟然有十数张信笺,皆是玄凌亲笔所书,稚嫩的笔迹记着他这段日子都做过什么,吃过什么,问着她在江南怎样,何时才归来,道是千万不要他,若她不喜欢他父皇,就回来只跟他一起生活就好了。
这回阮觅再忍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这几年来一直都是她和玄凌相依为命,她何时离开过他这般长的时间
玄凌的性格跋扈骄傲,以前不依他的时候多是大发脾气或者大哭,什么时候这样小心翼翼的求她了
长公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道“好了,我们明日就启程离开陵江回京城,不然啊,那小子说不定还要迁怒到本宫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