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睡一觉。
晚上路过卖菜的地方,闻箫买了青菜回家,正煮面条,外婆打了视频过来。
厨房里弥漫着蒸腾的热气,闻箫拿着筷子,朝镜头打招呼,“外婆,回酒店了”
“对啊,刚刚回,以前在同一个研究所工作过的师姐,几十年没见,约我一会儿去她房间里聊天,我回来换套宽松的衣服。”
见外婆身上穿着深色的绣花旗袍,闻箫打趣“出门前,这件衣服不是都舍不得穿一下吗”
外婆嗔怪地瞪了眼闻箫“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走路要抬头挺胸直腰,比不上年轻时,我现在啊,半天下来就受不了了。”
闻箫把洗干净的青菜扔进锅里,“串门时记得换成拖鞋,不然脚也受不了。”
“好,你比外婆心细。”看了手腕上的时间,外婆“哎哟”了一声,“时间快到了,你写完作业早点睡,我先挂了”
“嗯,您注意安全。”
洗了碗,在书桌前坐下,闻箫下意识地朝对面的窗户看了一一眼。
池野家里开着灯明明跟附近别的窗户长一样,但闻箫就是一眼能看到。
等他写完两张卷子,又把错题整理了一遍,再抬头时,那扇窗户的灯已经熄了。
刚过零点,这么早就睡了吗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笔尖抵在纸面上,压出一个凹陷,闻箫怔了两秒,扔下笔,快步到了门口。
打开门,果然是池野。
心里的担忧重重落下去,闻箫听见自己问,“家里又停水了”
等池野在卧室的床边坐下,闻箫把灯开到了最亮,“背上”
“对,那里我自己够不到。”池野打量着闻箫的神色,“还有一处。”
“哪里”
池野单手把衬衣领口拉到最大,露出了大半的肩线和锁骨,“这里。”
锁骨上结着一层薄薄的血痂,红了很大一片,明显是新伤,还没处理过。
不等闻箫问,池野自己先坦白“上次那个教练加了三倍的钱,让我去当两小时陪练,而且保证对手这次肯定不会来阴的。我想了想,就去了。”他扯了扯嘴角,“抱歉啊。”
“不用跟我说抱歉。”闻箫看着池野的伤,“你带的喷雾不能这么用,我去拿棉签,先消毒。”
到客厅拿药箱,找了碘伏棉签,闻箫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抖。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他才把杂乱的心绪压下去。
池野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眼睛突然发胀,直到指尖死死压在掌心的皮肤里,刺痛感才将眼泪逼了回去。
他怎么可能不懂面对微弱得近乎要熄灭的希望时,想要抓住的急切。
把棉签拿在手里,闻箫重新进卧室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怕被看出来,他还把放门口的平光眼镜架在了鼻梁上。
池野盯着闻箫镜片后的眼睛看了几秒。
撕开包装,把碘伏棉签拿出来,闻箫说道,“扣子解了。”
池野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嫌麻烦,他不太有耐心地把扣子一次拉开,扯下左肩肩衣领,“这样行吗”
“行。”
伤处完全露了出来,闻箫捏着棉签触上皮肤,不知道是疼还是太凉,池野半垂着眼睑,轻轻“嘶”了一声。
闻箫的唇线绷得更紧了。
闻箫没说话,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压在锁骨的棉签多用了两分力,“没心疼。”
听出了闻箫冷冰冰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