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士兵大多数都是被他们杀死的。
靠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骗得人的同情心。
哪怕是孩子,也不是无辜的。
“况且,他们可是胡人,便是孩子,你也不该有丝毫同情。”
九七安静地站在一边,哪怕是听了这话神情也没什么波动,只是看了一眼曹参军,“你还是如此偏激。”
“你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说我。”一身软甲的青年不再去教育小狱卒,抬起脚来,将穿着靴子的脚踩在一边的凳子上,唇边叼了一根枯草,抱着胸看着手下把那些人关押进牢房里。
整个人流里流气的。
“毕竟我可是在那场战役里失去了一切啊。”
他懒懒说着,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万事不挂心上一样,语气轻佻。“我大概有资格偏激吧。”
九七靠在牢房的墙上,低下头去,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去,遮掩住他的侧脸,看不清他的神情,过了半晌才开口“有的。”
曹参军一直都是这副德行,他本来就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小混混,最无赖的那种市井无赖,什么缺德事儿他都干过。
凡是无赖做的事情他都做,唯一算是优点的就是他孝顺父母。
本来就是个小混混,哪怕是参了军,血海里滚过几遭,杀过的人也不知多少了,但是骨子里吊儿郎当的气质仍是掩饰不住。
九七之前作暗卫的时候,出任务的时候也与他一起过,还做过几次配合军队剿灭敌方的任务,跟曹参军算是认识。
也算是熟悉他的脾气,知道他本名叫曹贺,关于他的身世也多少知道些。
他的家人在几年前雪月城沦陷的时候便全都死了,一个没剩,就只他一个活了下来,从那之后就参了军。
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一步步爬到参军这个位置上。
曹贺往胡人堆里瞥了一眼,也不知看见了谁,忽地起身走了过去。
他走了没几步,就在一个碧绿眸色的白袍青年面前停下来,曹贺肃了脸色,恭恭敬敬地给那人行了个礼。
“赫连大夫,这遭对不住,我还记得您给家父看过病,家父在世时也时常对我提起您,曹某在此谢过了。”
被称作赫连大夫的青年神色淡淡,颔了颔首,一只手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几咳。
曹贺又给他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这才走了。
九七正把手上的枷锁给开开来,铁链落下的时候曹贺刚好回来。
他瞥了一眼曹贺,旁若无人地把手里开锁的那根小银针收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口道“你这差事不好做。”
“怎么不好做不过就是拿刀的活计,我别的不会,就这个还算擅长。”曹贺也不管九七把手上的枷锁给开了,就当没看见一般。
九七嗤笑一声,神情懒散,把脸上戴的那张面具摘下来,一只手把玩着,“你心太软。”
“我心软你说什么鬼话。”
曹贺靠到一边的墙上,半眯了眼睛,“你该知道的,若不是你功夫好,我可不会放你走,连带着跟这些人一起驱逐出城外。”
“哪怕你什么也没做,哪怕你曾经为大骊朝卖命。”
“完全清缴胡人这件事情我也是赞成的,我就是讨厌你们,哪怕其中一部分也流着汉人的血。”
他靠着墙边,把嘴里叼着的那根枯草吐掉,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地面。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