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的脑子轰隆隆的,
面上的血色一寸一寸地褪去。
待那面上血色再无半点剩下,惨白得跟个鬼似的,整个人也没了半分气力。
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她喃喃道“怎么会, 怎么会”
她哆嗦着,可是混沌间脑中突然划过什么。
“不, ”
她猛地抬头,爬起跪在地上, 神色有些癫狂,冲着大长公主就声音尖利道, “不, 不可能的,殿下, 柔儿她爱慕陛下,对陛下情根深种, 怎么可能会投靠逆贼, 出主意诬陷陛下这必定是被人陷害的,必定是被什么人陷害的明禾县主”
那明禾县主是什么人
她女儿害她, 诬陷陛下
不, 不可能的
她高呼道, “殿下, 还请殿下给我家柔儿做主啊”
大长公主皱眉。
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这曾氏是个什么意思
明禾陷害顾柔吗
果然是一丘之貉。
在受到这种消息打击之后, 脑子尚未清醒, 但第一反应就已经是去攀咬别人。
她当真不知道她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样吗
还真好意思嚷得出顾柔她对皇帝情根深种
大长公主看着曾氏面上的癫狂怨毒之色, 眼中划过厌恶和不耐。
她在上位上久了, 对喜爱之人虽温和,但对无关之人却自有一种冷酷。
她无心也无需跟南阳侯夫人解释。
当初顾柔可不是她请过去的。
她谋逆,还要她跟南阳侯府交代不成
她眼皮搭了下来,一旁的青荚就上前了一步,冲着曾氏厉声斥道“放肆”
“你们顾家女心怀不轨,更贪生怕死,背叛朝廷,投靠梁和兴,她暗害郡主一事军中有不少人亲见,亦是陛下亲断,难道夫人是说陛下陷害顾二姑娘不成若是顾夫人仍心存疑虑,自可让南阳侯去陛下面前要个说法,但还请不要在大长公主府哭闹撒泼,扰了殿下清净”
曾氏被骂得一激灵。
刚刚本能之下,她还真是想撒泼的她好好的女儿,交给了大长公主,却被人陷害,怎么说谋逆就谋逆,说没了就没了呢
可是被青荚这么一斥,兜头就是一盆冰水,将她原先涌涨的满胸不甘不甘置信和悲愤一下子就给浇了个透心凉。
她又瘫坐到了地上,颤抖着,眼泪鼻涕一把流了下来。
她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就在大长公主起身,准备打发了她的时候,曾氏总算是找回些了力气,她抬头看向大长公主,哑着声音哭问道“殿下,那柔儿,我们家柔儿,她现在怎样了她在哪里”
说完悲从心来,忍不住“呜呜”出声。
从未来的皇后到谋逆,曾氏就是到现在也还没能从这个打击中缓过来,也不敢把这两者之间串起来想。
大长公主见她如此,眼中总算是出现了那么一丝怜悯之色。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点而已。
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
她冷淡道“本宫说过,你们便当她是在江南感染时疫殁了吧。你当清楚,谋逆之罪,是要诛灭九族的,陛下宽仁,念南阳侯一向忠心,不予追究此事,已是格外恩恤。”
曾氏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长公主府的。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想得起来去问那明禾县主不,那明禾郡主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