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新雪抱着软枕靠在宽椅处,惬意的眯起眼睛,问道,“除了让崔青松给祁延鹤做踏脚石,祁氏和崔氏有没有想过其他办法”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纪靖柔抢过宫人递向纪新雪的果盘,不许纪新雪在没消食前继续吃东西。
祁氏和崔氏不是不想用其他方式捞祁延鹤,是没时间想。
五日前,英国公的长媳宜筠郡主忽然闹起来,要拉嫁妆归家。信阳郡王亲自带着儿子们前往英国公府。
长平帝和清河郡王看在信阳郡王的面子上,分别派纪靖柔和纪成去英国公府了解情况。
“英国公夫人背着宜筠郡主,将只传祁氏家主夫人的首饰赏给郑氏。”纪靖柔发出声轻笑,幸灾乐祸的道,“郑氏非但没有按照英国公夫人的嘱咐,藏着这套首饰,反而大大方方的将其戴在头上,赴祁氏现存辈分最大的老祖宗举办的族宴。”
纪新雪抚掌大笑。
这是他今年听到的第一个笑话。
英国公府暂时捞不出祁延鹤,想要安抚郑氏,所以将祁氏只传给当家夫人的首饰交给郑氏,还特意留了个心眼,以家庭和睦为理由,要求郑氏藏着这套首饰。
郑氏却比英国公夫人想象中的难糊弄。
自从原英国公世子被废后,祁刺史远在江南,最热门的新世子人选便是郑氏的夫君祁副尉。长平帝登基,数次驳回英国公再次为长子请封世子的折子,使祁副尉的呼声更高。
因为宜筠郡主有个好娘家,她和原英国公世子又任宗子宗妇多年,在祁氏根基深厚,双方实力对比过于悬殊,大房才能与声势越来越强的三房保持微妙的平衡。
郑氏突然戴着只传给当家夫人的首饰,出现在祁氏宗族的宴席上,彻底打破各方竭力维持的平静假象。
自从原英国公世子被废去世子之位,宜筠郡主全靠娘家和祁氏宗妇的身份才能稳住地位。
郑氏明目张胆的要夺宗妇的位置,下一步定是英国公世子夫人的位置,宜筠郡主怎么可能不急
纪新雪觉得,这件事中,不放过任何机会,积极争取利益的郑氏没有问题。发现仅有的两个筹码之一被釜底抽薪,立刻将另外的筹码发挥到极致的宜筠郡主也没有问题。
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想要安抚郑氏,又将郑氏当成傻子,才是最大的傻逼。
如今郑氏没有因为祁延鹤始终在宗人府牢狱中大闹,反而是宜筠郡主闹的大半个长安都在看英国公府的笑话,以至于祁氏焦头烂额更顾不上祁延鹤,就是英国公和英国公夫人的福报。
“这么高兴”纪靖柔眼角弯弯的看向笑的前仰后合的纪新雪。
纪新雪双眼亮晶晶的看向纪靖柔,“这些人都欺负过凤郎。”
狗咬狗当然有趣,最好能往死里打
兴奋劲儿过去,纪新雪才想起正事,他问道,“崔太师呢他有没有去宗人府求过叔公”
纪靖柔摇头,“自从英国公忙着安抚宜筠郡主和信阳郡王,再也没空关心祁延鹤,崔氏的人就没有再提起祁延鹤和崔青松。”
“这么无情啊”纪新雪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从小在如此无情的家族中长大,扮演被牺牲的角色,崔青松仍旧有如同软肋般挚爱的亲人。
通过崔青松对他父亲的冷漠和疏远,也能看得出来,崔青松并非心中只有爱没有恨的圣父。
看在崔青松多年来的经历与曾经的虞珩极为相似的份上,他可以给崔青松个脱离泥潭的机会。
安国公主府,冷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