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焱光朝,一切皆有可能,纪新雪暂时还没得出定论。
新帝问起抄写卷宗的事,除了不想让纪新雪再想起那些糟心事,也有询问二人是否知错的意思。
没想到纪新雪不仅认真抄写卷宗,还能从卷宗中察觉到不同寻常,可见心思细腻周到。
新帝没急着夸奖纪新雪,转头看向虞珩。
虞珩面露难赧色,“我抄写是焱光三年改建长江荆州段堤坝的卷宗,正试着在桌上复原荆州堤坝改建,但尚未成功。
“桌上复原”新帝饶有兴致的追问,“这是什么
虞珩将当初纪新雪告诉他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新帝。
抄写工部卷宗后,他曾与纪新雪感叹,可惜不能亲眼看到卷宗上记载的种种建造,光是凭文字想象,总觉得过于空泛。
纪新雪沉思半晌,教他许多如等比例缩小、范围内制作环境之类,让虞珩完全听不懂的词语。
好不容易凭借与纪新雪的默契听懂这些解释后,虞珩就试着将文字变成现实,可惜实际操作中,总是有意想不到的新困难出现,导致进度异常缓慢。
新帝听虞珩的解释,比虞珩第一次听纪新雪解释的时候还要茫然,直接让虞珩明日将半成品搬入宫中来给他看
因为满意纪新雪和虞珩受罚的态度,新帝并没有要求二人必须抄写多少卷宗,大有二人将已经抄写完的卷宗送到凤翔宫,他就不再与二人计较的意思。
纪新雪打着哈欠和虞珩回太学,在武兵宫看了整个下午的热闹,特意留李金环等人在太学用了晚膳,直接回寝宫补觉。
翌日,纪新雪照常去太学上课,上午去贸易和工器的授课处,下午去马政和数学的授课处,下学先回寝宫修整,然后一如往常的去蒹葭宫陪钟淑妃用晚膳。
他假装没注意钟淑妃看到他后松了口气的模样,熟练的吩咐宫女去小厨房点菜,面色平静的挽着钟淑妃的手臂往用膳的偏厅走。
昨日离开凤翔宫后,他就刻意不去想钟淑妃所做的事和钟淑妃的未来。
此时此刻,钟淑妃就在他面前,他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
纪新雪杵着侧脸望着桌上的茶水陷入深思。
猝不及防得知他和虞珩的口头婚约时,纪新雪一时冲动,让新帝知道了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
那个时候,纪新雪曾考虑过,要不要将他知道自己真实性别的事也告诉钟淑妃。
这个念头刚浮现,纪新雪就发现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当时钟淑妃已经因为用他的真实性别威胁新帝,要求新帝同意他和钟十二郎定亲,被新帝软禁在栖霞院。他既不能与钟淑妃通信也不能与钟淑妃见面,如何能告诉钟淑妃这件事
钟淑妃搬入宫中后,纪新雪也曾考虑过,要不要将他已经知道自己真实性别的事,告诉钟淑妃。
理智思考后,纪新雪觉得做这件事的风险不亚于突然告诉虞珩,虞珩有的零件他也有。
通过多年的相处,纪新雪深知钟淑妃多惧怕改变。
还在王府小院的时候,钟淑妃只是将他当成女孩养,让他学女子礼仪,哪怕他已经学的很好,仍旧要他日夜不缀的做相同的动作,恨不得能亲手捏着银针将女子礼仪刻在他的骨头上。
从王府小院搬到栖霞院后,钟淑妃试图让他以不符合王府贵女身份的穿着和畏缩的举止低调,为了将来也能隐瞒他的身份,提前想到让他和钟十二郎定亲,并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