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的大伯刚升官为五品太史令,心怀侥幸,以为四皇子妃没错做什么,更不会牵连到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长安,两个月后陷入党羽之争,全家都被流放到南疆。
在苏娴看来,纪新雪只要还是嘉王的女儿,就不可能一辈子都不与焱光帝见面,早些认清焱光帝的狠辣面目,才是对纪新雪好。
因此只要纪新雪主动问出来,无论事实有多残酷,苏娴都不会对纪新雪有所隐瞒。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大厨房送来的饭菜早就失去最后一丝热气,苏娴才满身疲惫的挥手,哑着嗓子让纪新雪离开。
纪新雪无声行了大礼,才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在他的记忆中,是钟娘子用全部身家求接生嬷嬷,又承诺娘家还会给接生嬷嬷很多钱,才让接生嬷嬷隐瞒他是男孩的真相,说他是女孩。
早在苏娴说起当年之事前,纪新雪就知道,单凭出身底层武将家中的钟娘子,就算承诺再多东西,也不可能收买出自飞龙宫的嬷嬷。
他和钟娘子被禁足七年,王府的下人却从未怠慢过他们,风雨无阻的将该供给媵妾和小娘子的东西,送去王府角落的院子。钟娘子甚至能用闲钱买通人,悄悄与娘家传信。
这是件极为矛盾的事。
王府规矩森严,绝不会有人会为了点银钱,冒着惹怒嘉王被杖毙的风险,为了些蝇头小利替钟娘子朝府外传话。
若是王府规矩不严,他和钟娘子的份例早就被层层管事瓜分,别说是攒下来些东西,恐怕基本生活都是难题。
唯有将王府牢牢控制在手中的人,才能让极为矛盾的事自然而然的发生。
王妃同样没有理由冒着极大的风险做这个好人,就只有嘉王,他这辈子的父亲。
纪新雪在房门前转身,遥遥看向前院的方向。
三年前,许娘子有孕,隔年生下六娘子纪宝珊,成为许孺人。
两年前,当初给他接生的福嬷嬷失足掉入池水中溺亡,消息通过王府仆人传到钟娘子耳中,让钟娘子高兴的抱着他哭了半宿。
去年,屡试不中的钟戡终于过了府试。
难道已经有成为焱光帝的药引。
是两年前、三年前,还是更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