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光帝大怒,指责钱孺人的长兄咒他早死,命人杖责钱孺人的长兄百下。
钱孺人的长兄在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活生生的打死,钱孺人的父亲和叔伯也被以谋逆的罪名下狱。
焱光帝如此雷霆震怒,让百官皆想起焱光帝登基时血流成河的画面,纷纷咽下劝诫的话,露出个苦笑来。
圣人若是肯听劝,大虞也不至于元气大伤,如今连周边的弹丸小国都敢屡次在边界挑衅。
若是倒退五十年,必要将其连根拔起。
朝臣们闭嘴后,皇子们更不肯背负不孝、忤逆的罪名,纷纷在焱光帝神色莫名的注视下主动开口,求焱光帝用他们的孩子入药,圣体安泰才能稳大虞国威,他们包括他们的妻妾都是心甘情愿的献子。
期间大皇子府的钱孺人得知长兄被杖毙,家人皆入大理寺牢狱之事,吃了两斤红花将腹中孩儿堕下,一头撞死在王府大门的石狮子上。
焱光帝大怒,命人将大理石牢狱中的钱氏亲眷五马分尸,再施以火刑。
两个月后,嘉王带王府侍卫打上钟府,钟府所有男丁皆被杖责三十,女眷皆被杖责二十,连钟娘子的祖母都没逃过。
纪新雪松开因为过于用力血色尽失的手,声音几不可闻,“为什么”
苏娴的声音也放低到只能让身边的纪新雪听清,“六郎发现,钟家人找到好几个与钟娘子月份相同的孕妇,分别养在距离王府不远的宅子中。”
没给纪新雪更多反应的时间,苏娴再次开口,语气如同她前些日子与纪新雪讲长安贵族的族谱那般轻松。
“又过半个月,钟娘子生产,诞下个女婴。六郎觉得愧对圣人,在圣人殿前长跪三日请罪。六郎昏过去后,圣人虽然没见六郎,却让侍卫将六郎送回王府。”
“六郎醒来后命人将钟娘子和钟娘子诞下的女婴迁院禁足,闭门不出半个月,以血书抄写百卷孝经为圣人祈福,圣人才肯见六郎。”
纪新雪摸了下酸涩的眼角,触手犹如凝脂般滑嫩,却没有半点湿润。
他出生的第二十天,忽然下了场小雪,被压抑笼罩的院子在年幼侍女的惊呼声中难得热闹。
整日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的钟娘子听闻外面有人来,立刻让李嬷嬷将他藏起来。
没过多久,满脸泪水的钟娘子重新将他抱进怀中,断断续续的开口,“宝儿,你有名字了,今日宗人寺卿来为你录名,你阿耶为你取名新雪。”
苏娴将纪新雪的动作收入眼底,始终含着淡淡笑意的双眼闪过复杂的色彩,有疼惜有欣慰,最后悉数转化为仿佛永远不会改变的笑意。
短暂的停顿后,苏娴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七年前的荒唐事。
六皇子府的女婴上玉碟后半个月,四皇子妃的陪媵早产,同样是个女孩。
又过半个月,足月生产的四皇子妃难产,挣扎三天三夜生下个男孩,却是死胎。
“四皇子妃”如今还好吗
苏娴轻而易举的读懂纪新雪的未尽之语。
四皇子妃病痛难捱,生产后的第三天血崩离世。
四皇子妃的父亲爱女心切,因此缠绵病榻,只能上折致仕,四皇子妃兄长们都以要侍奉老父为理由,与四皇子妃的父亲共同离开长安。
就连四皇子妃的叔伯们,也都陆续消失在大众的视线中。
只有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