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靖柔又惆怅的叹了口气。
天天盯着阿耶这样气度非凡的美男子看,她岂不是更找不到能入眼的驸马
松年悄无声息的拽住即将撞在朝臣背上的纪明通和纪成,未曾停留的步伐像是提前测量过,刚好停在能挡住纪新雪和虞珩的位置。
“陛下,清河郡王世子、莫大将军、羽林卫将军求见。”
三人依次走入书房,带来令人难以忽略的血腥味。
大多数人打量他们之后,视线都放在清河郡王世子的手上。定力稍差些的人,下意识的退后半步,只能低头掩盖眼中的嫌弃。
清河郡王世子从小习武,算不上养尊处优。骨节分明的手与大部分皇族郎君一样修长纤细,可惜有老茧和伤痕破坏美感。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这是双武夫的手。
然而有手中看不出原本材质和颜色,混着汗馊味和血腥味的破布,清河郡王的手竟然也能称得上柔荑,是能令人怜惜的存在。
清河郡王世子用最简短的话,形容大理寺中的闹剧。
“世家罪人以血叙书,指控襄临郡王通敌卖国。”
“嗯”长平帝的目光在清河郡王世子的手心停留片刻,漫不经心的道,“将罪人的血书拿给众卿阅览。”
惊蛰假装没有发现长平帝无缘无故拿出帕子擦手,大步走向清河郡王世子。代替就在清河郡王世子身边的松年,将几乎拿不成形的血书分给朝臣。
谁碰了脏东西,至少两日不能近陛下的身。
相比于他,陛下更习惯松年跟在身边。
感受惊蛰的目光,虞珩和纪新雪整齐的退后半步,诚实的表达对血书的抗拒。
脏。
纪靖柔终于找到她出现在书房的意义,大步流星的走向惊蛰。
纪明通和纪成只用眨眼的功夫就越过气势汹汹的纪靖柔,率先冲到惊蛰面前,轻而易举的将本就糟烂得不像样子的布料扯碎。
两人愣住,难以置信的看向对方,异口同声的道,“你怎么”
“闭嘴”纪靖柔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挤到两人中央,小心翼翼的从惊蛰手中拿起一份血书,忍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仔细研究几乎无法分辨的字迹。
羽林卫将军放下怀中捧着的木箱,沉声道,“这是羽林卫从罪人所说的地点,找到的罪证。”
他万万没有想到,连先帝都被废除庙号,世家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生怕被长平帝迁怒,死死的垂着头,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朝臣们悄悄交换眼色,谁都不肯轻易开口。
怀安公主成婚半年,灵王成婚两个多月,长平帝对女婿和儿媳的宠爱有目共睹。然而无论是迢北郡王,还是燕宁县主,皆不是长平帝亲自为儿女选定的佳偶。
唯有襄临郡王且不说近些年如何。从焱光二十一年,长平帝应允襄临郡王托清河郡王世子的提亲开始。只要有怀安公主、灵王等人在,必定也有襄临郡王的位置。
他是长平帝的第一个半子,也是跟在长平帝身边时间最长的半子。
哪怕五殿下恢复男儿身,在大朝会请求完成婚约。长平帝气得踹翻百斤重的紫檀木御案,也只是软禁两人,仍旧待襄临郡王亲厚有加。
这半年来,长平帝的变化,明显的令人害怕。
先赐紧挨着安国公主府的原齐国公府给五殿下做安武公主府,完全不提封王的事。但凡在年节日赐给灵王妃什么,都要再赐给襄临郡王差不多的东西。
灵王妃有亲王妃礼服,襄临郡王就有亲王礼服,大驸马迢北郡王得到的赏赐却是南海红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