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对大型猛禽来说非常重要。
许多驯鹰人会在每次飞行之前用安全吹风把金雕的羽毛烘干,即使在野外,金雕也会把大量时间花在梳毛这件事上。
老头子因为雌鹰掉毛发脾气是可以想见的, 不过那天安澜的羽毛掉得更厉害, 身上被啄伤得也更重, 回家之后卡班拜还偷偷抹了眼泪。
短期内是找不到什么好机会。
安澜也不心急, 反正她还有自己给自己布置的学习任务要做,每次群猎看到就是赚到, 一点一点地,她偶尔也能在捕猎时模仿出几个简单的俯冲转向动作了。
在等待中,金雕节如期而至。
尽管在所有有驯鹰传统的国家中,蒙古并不是最出名的, 但在一部美化色彩很重的纪录片女驯鹰人发行后,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蒙古也因此把一些从前名声不显的鹰猎比赛发展成了好几个省的旅游卖点。
今年的比赛吸引了超过80名金雕猎人。
这些骑马架鹰有些还牵着猎犬的参赛者上至78岁,下至10岁,从各个牧区赶到现场,和驱车前来的观众会合到一处。
卡班拜一家清早出发, 太阳升得很高时才赶到。
作为年龄最小的参赛选手, 两个小男孩从早上开始就表现异常, 阿布史脸色严肃, 面部表情僵硬成了一张面具,卡班拜也没好到哪去, 他就是再没兴趣成为驯鹰人, 也不愿意在几百个人面前丢大脸。
比起两脚兽, 安澜就放松多了。
她的主要目的是来欣赏技艺, 次要目的是等等看有没有合适的跑路时机,还有一个小小的部分是顺便测试一下技巧掌握得怎么样,至于成绩名次什么的,压根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金雕节的组织一向比较松散。
牧民住在不同区域,赶到场地的时间也不同,因此从来没有一届比赛能够在游客小册子上面写着的钟点准时开始;鹰猎不是赛跑或者体操,没有固定的得分点和扣分点,除了竞速一类的项目,大部分都是评委看着打分,成绩当然也不会太正规。
卡班拜跟着爷爷把马拴好,上到山坡中间找了个石头堆安顿下来,一人手里抓着一个由妈妈准备好的馕饼,夹着熏肉补充能量。
为了确保等会儿能发挥出全力,四只猎鹰都只被投喂了一点肉条,并且这一回安澜和五岁雌鹰都被戴上了鹰帽。
反正时间还早,陆陆续续还有金雕猎人在进场,她观察不到地形,干脆小憩了一会儿
直到被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惊醒。
麦克风和喇叭制造出来的噪音哪怕隔着鹰帽都听得很清楚,刺啦一下,惊得她差点把颈毛都竖起来,翅膀更是下意识地扑扇了好几下。
一只手在她翅膀上轻轻摸了摸,然后向上来解掉了皮革制成的小帽子。安澜脱离阴影后一看,只见卡班拜正跟做贼似的左顾右盼,生怕因为这个动作被其他家庭成员批评。
这小孩已经完全被她带歪了。
安抚正常金雕的宗旨都是压制住它们的身体和利爪,然后让它们尽量少看、少听,但在她的影响下,卡班拜的第一反应就是让她看清楚也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微妙的让人有点不放心。
不仅仅是不放心相处了半年表现一直很善良的男孩,也不放心将来可能被交到他手上训练的其他金雕。
得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