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异物带来的反胃感就汹涌而来。
偏生老头子没有第一时间把线轴拿出来,而是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的状态,直到那种不自觉的抽动到达巅峰时才在她嘴巴上滴了几滴水。
这几滴水就跟女巫煮出来的灵丹妙药一样。
安澜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当即吐得昏天暗地。
她站在鹰架上猛吐,老头子就在那老神在在地举着个脸盆往上接,边接还边打量吐出来的东西,好像在判断开胃到位了没有。
等到抽动感平息下来,安澜才自己看清楚。
吐出来的东西除了线轴肉块之外没有什么其他固体,只是一些黄色的粘稠液体块,冒着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
这东西不知道是从胃里还是从膛里出来的。
光从粘稠程度来看,黄液可能是被刮出来的油脂,也可能是某些不消化的食物残渣和胃液混合在一起形成的黏块。
不管它的性质是什么,安澜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还是等到捕猎训练进入下一阶段后,她才恍惚感觉到投喂线轴这一额外项目的双重意义。
那时训练场上的死物已经被换成了活物。
卡班拜每天清早起来从爷爷和爸爸那里接过前一天的狩猎成果,通常是野兔或者狐狸,偶尔还会有旱獭和鼠兔。
用作训练的活物通常不处于全盛状态。
它们或是断了一条后腿,有的干脆断了一条前腿和一条后腿,然后被拴在长绳上,投放到宽阔的训练草场里。
安澜每次看到这些动物,都会想起自己从前给小狮子小老虎做捕猎训练时的画面。
先从体型较小的动物开始,锻炼它们的追击意识,慢慢换成体型中等的动物,但是要咬断这些动物的后肢,最后才是反抗能力强的大型动物。
比起那些幼崽,这里有着无限量供应的猎物。
但比起那些幼崽,安澜无法得到任何被传授的技巧,少有的经验也只来自于观察。
基于她在飞行上表现出来的笨拙,卡班拜和爷爷下意识地以为她在捕猎上也会很笨拙,所以从一开始就喊了隔壁的胖子来帮忙。
在安澜面前炫耀过羽毛的大金雕于是再次找到了展现自己的机会,这只巨大的雌性从驯鹰人的护臂上振翅起飞,就像一架歼击机一样冲向猎物,还展示了数个空中技巧。
对这时的安澜来说,它简直是最帅的大鸟。
为了学会那些娴熟的悬停、转向和俯冲动作,她在少有的几次观摩训练中都表现的格外亢奋,恨不得把每个动作都切割成无数帧来熟记。
可惜大金雕只来了三四次。
到后来安澜才知道胖子驯养的大金雕“业务繁忙”,因为它是部族里难得脾气好的猎鹰,而且曾经误打误撞地给胖子儿子驯养的小鹰做过捕猎示范,所以才打出名声来,常常被其他驯鹰人借去参与训练。
难怪她不记得自己在驯鹰纪实文学上看过成年鹰做示范的桥段,看到的都是单独训练的内容,这要是换了其他鸟,在摘掉鹰帽的一瞬间就可能躁动不安,跟同类真刀真枪地打起来。
但这种示范真的很有用。
它模拟了,至少是部分模拟了野外亲鸟给幼鸟做捕猎训练的场景,让安澜得以近距离看到金雕捕猎时的惯用动作。
几周后,她就从栓绳活物这堂课上毕业,开始被卡班拜和爸爸带去野外,进行开阔场地上的实战训练。
在此之前她在所有的训练中从未做过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