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台风眼过境的这段时间,老师们把二楼的垃圾清扫到杂物间里,又用帆布和打钉机在较大的空洞上做了临时修补,受伤的张老师没有去工作,带着需要溜圈的小动物来回跑了一会儿。
放风的时间很短暂。
如同瞬间进入静谧一般,狂风暴雨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内再次降临。
直到夜晚都没有人敢离开避难所。
第三天早上风势渐渐变小,雨却还是下个不停,积水淹到了楼梯转角,把整个一楼的大半部分都吞没了,里面漂着无数看不清样貌的脏东西。
康复机构大楼还算是地势高的,不知道那些地势低的地方要怎么办,难怪从新闻里放出来的景象上看到处都在组织救援和转移。
房子就跟直接建在湖里一样,街道看不见了,汽车仿佛沉船,红绿灯灯杆剩下一半,好好的行道树变成了湿地植物,整座城市化身水乡。
然而人民群众是坚韧的。
这个民族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韧性,使得他们能在最危难的时候发挥主观能动性互帮互助,发挥创造力改善生活条件,并且苦中作乐。
空无一人的街道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倒不是说有谁能在汪洋大海里开车,毕竟水积到这种程度就是开着国产代步神车都开不过去,只是不能开车,还可以开船
或者任何能当船的东西。
彼时两只鹦鹉正在楼顶上舒展翅膀,诺亚才刚刚飞过几圈,在阳光下抖动着因为长期不见太阳显得有些黯淡的羽毛,就在这时,两架竹筏从街道上划了过去。
安澜
诺亚
这还不算完。
虽然新闻上一直说让大家尽可能不要出门,但当天晚些时候,整条街道完全成了各种“交通工具”的乐园。
橡皮艇,轮胎船、铁皮船、婴儿澡盆他们甚至还看见一个家用充气浴池在水面上漂来晃去,外壳上画的拟人动物本来是在用吸管喝饮料,这会儿饮料杯被浸没在水里,吸管和水面直接连接到一起,看着简直让人窒息。
又过了半小时,一艘明显是从城市内湖景区逃逸出来的老式木船慢悠悠地划过街道,大摇大摆地划进了城区,船身后面还跟着一大群鸭子,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养殖户家里逃出来的。
街道上这么热闹,蹲在家里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靠在窗边上对着外面喊话,有的还挺真心实意,有的就完全是在凑热闹。
“师傅,xx路走不走”
“师傅,我妈在两条街外xx小区住着,去接一趟多少钱”
“师傅,能不能去超市送个外卖啊”
康复机构大楼外面也没空着,有个住得近的学生家长划船来给老师们送物资,因为站立的高度正好到达二楼窗口,铁丝网又早就被各种杂物撞得稀烂,所以雅芳奶奶甚至可以跟对方“面对面”说话聊天。
安澜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把物资你推来我推去的手法几乎跟她还是人类时每年推红包练成的太极手法一模一样。
新闻里不断报道着这次超强台风登陆造成的险情。
洪峰到来时有一栋五层的楼房和一栋四层的楼房直接被冲塌,另外还有无数铁皮厂房在那之前就被狂风掀翻,还好居民早早撤离,要不然肯定会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
但好事也在不断发生。
各个省份支援的赈灾物资通过种种途径运送进来,抢险救灾人员连夜工作,一边转移群众,一边运送物资,一边抢修供电、供水、供气设施。
第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