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人间地狱
安澜想了想一觉睡醒跟死老鼠面对面的景象,忍不住背后发冷,顿时觉得被猫玩过一年的毛线球已经算得上是ssr级礼物了。
说实话这不是她幻想中的猫咪报恩。
尤其是这天晚上两脚兽坐在一起啃干粮,她和诺亚蹲在一起吃滋养丸,咪子忽然又跳上桌叼过来一根猫条的时候。
她不知道要怎样告诉一只猫鹦鹉不吃猫条,就像小熊老师不知道怎样告诉一只猫人类不吃死老鼠或者虫子一样。
咪子期待地蹲了一会儿,两只小灯泡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瞅,发现鹦鹉们没有一只表达出对猫条的喜爱,那双眼睛里的期待就变成了不解,然后变成了鄙夷,仿佛在说“你们怎么不懂欣赏美食”。
这天晚上安澜做梦都梦到了死老鼠,吓得她第二天醒得特别早,那会儿从房间到走廊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其中一只金毛打得最响亮。
她听了几分钟这摩托车炸街般的呼噜声,又低头整理了一会儿翅膀和背上的羽毛,这才意识到空气中好像少了点什么。
“没风了。”
被动静吵醒的诺亚说道。
的确。
昨天这个时候外面风声大作、骤雨未歇,而眼下竟然只有人和动物的声音,完全听不到任何天灾带来的恐怖声响。
超强台风过去了吗
安澜从桌面腾空而起,越过走廊,飞进卧室。
昨天被摧残过房间里一片狼藉,该碎的东西仍然碎在地上,床单还在往下滴水,天花板上的窗帘布倒是重新垂落下来了,卷成死不瞑目的形状。
窗外非常安静。
没有风,没有雨,什么都没有。
两只鹦鹉不安地在窗框上停留了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默契地从窗口飞了出去,预备到房顶上去看看情况。
这一飞,他们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气流是飞行的助力,但有时候也会变成阻碍。
安澜做金雕时曾在迁徙路上参与组成过壮观的鹰柱,那时所有猛禽都在为强大的上升气流欢呼雀跃,她知道好的气流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出现在这片区域里的气流对鸟儿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值得赞赏的类型,当她张开翅膀划过天空时,每一份每一秒都在和一个向下的力做对抗。
按说这种天气没有鸟愿意到处飞。
可是当安澜和诺亚在屋顶停下观察远方时,目所能及的范围里到处都是上下翻飞、形状各异的黑影,乌压压的一片,自东向西。
在经过街道对面一栋建筑宽阔而平坦的楼顶时,其中一群鸟脱离队伍降落下来休整,它们看着非常陌生,不像是常出没在城市里的类型。
即使处于休息状态,这些外海来的过客也都显得非常不安,随时随地都有落单的鸟振翅起飞,仿佛有什么东西追在背后威胁着它们的生命一样。
安澜和诺亚能够切身感受到同样的不安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从远处倾压过来的通天彻地的云墙,听见了这环状云墙内侧绝对的凝固般的静谧,感受到了云墙外侧蕴含着的灭顶的力量。
台风眼
是台风眼在经过此地
任何人看到这样的景象都会觉得壮阔,然后是遍体生寒,一波肉眼可见的更强猛烈的打击正在到来,云墙所过之处,万物将都被笼罩在自然的伟力当中。
安澜不敢再看这压倒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