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有书有画,有妆台,有男性把玩的小玩意和配饰。
内间大床的侧畔,还放着一架小小的香木悠车,轻轻晃动的悠车里头躺了一个大约一岁的小婴孩。
杨延宗锐利眸光一瞥,却愣了一下,这个婴孩极肖似身畔的女子,只是眉眼鼻梁嘴巴之间,却有隐约能看见他的五官的几分影子。
他心里大吃一惊,一个极其古怪又荒谬的隐约浮上心头,这时身边的女子扯了扯他卡在她颈部的手,有些嘶哑轻声说“你不觉得,这身体不是你的么”
杨延宗侧头瞥她,短短时间,这个女子已经迅速镇定下来了,神情平静语气淡淡,只是眸光隐隐含恨。
杨延宗微微推开一线的窗扉,院门之外守卫的亲兵正是阿康和阿照熟悉的面庞,他视线往边缘的檐顶花树阴影扫了一眼这些都是值夜暗卫常待的地点,果然看见几道身影一闪而逝,同样异常的眼熟。
掩下惊异,他神色自若,收回视线,回眼瞥去,“尝闻佛家有云,一日月照四天下,覆六欲天、初禅天,为一小世界;一千小世界为一小千世界,一千小千世界为一中千世界,一千中千世界为一大千世界。
“浮生共有三千大千世界。”
只是世如照影,这竟是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么
杨延宗眯眼“你又是谁”
苏瓷深吸一口气“苏棣之女,”她淡淡道“杨延宗之妻”
“我的妻子”
意料之中的回答,杨延宗挑眉,苏棣的女儿这是久远的记忆一闪而逝,这是苏二没死
苏瓷却仿佛被刺了一下,神情一下子就愤怒起来了,她挣扎了一下,“你做梦,你想的美”
她勉力镇定,可强敛下的思绪却抑不住的心乱如麻,杨延宗呢,他去哪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这样了
可苏瓷却不敢多分心,她清楚地知道到眼前这个不是疼她爱她入骨的丈夫了,这可是位危险人物啊而自己,却是目前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
她表面愤怒,心念电转,可思绪才一动,杨延宗凉凉道“你最好还是别有多余想法,在你有异动之前,我保证能毙了你。”
那熟悉的带着几分淡淡漠然的嗓音,轻描淡写道来,带着一丝极凉薄的杀机。
他不是开玩笑的。
两人对视片刻,苏瓷垂下眼眸,不语,她思绪电转,自身,还有孩子们的安全。
她太清楚杨延宗能有多心狠手辣了。
她迅速权衡利弊,分析自己能揭露并反制对方的最稳妥最有效方法方法不多,因为杨延宗是真的“杨延宗”,如何揭露对方那大概只有从对方不知道的事情下手了
眼前的杨延宗,很明显没有接收记忆。
苏瓷不是普通内宅女子,她要私下召集杨延宗的心腹们轻而易举,以快打慢骤然发难
这是最好的方式
可杨延宗到底是杨延宗,他并不允许苏瓷有丝毫脱离掌控去实施任何计划的空档。
忖度片刻,权衡利弊,他已有了腹稿,杨延宗打开衣橱,取了两身衣物,稍稍松开苏瓷,一套丢到她的身上,“穿好。”
他盯着她,不疾不徐把衣裳穿好。
待打理完毕,他直接把苏瓷带着一起往外书房行去。
这都督府,和他记忆中的都督府有些不大一样,不过如今的权贵府邸格局大同小异,他结合守卫情况,轻而易举就判断出了外书房中枢的位置所在。
这并没什么稀奇的。
唯一稀奇的是,阿康阿照等人对于他和苏瓷同行往外书房居然并不奇怪,见面就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