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楚楚刚睡着,薛进怕吵醒她,拉着楚熹走到屋外廊下“管他们怎么说,你不理就是了。”
楚熹咬牙切齿的吐出四个字“真不要脸。”
薛进从楚熹手里抠出那封皱皱巴巴的信,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皱着眉头道“为何忽然让我们去帝都。”
“这还用想,请君入瓮,一网打尽呗。”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是你想的太复杂难不成,你要去”
“看看情况。”
楚熹瞪起眼睛“看看什么情况朝廷这帮人准没憋着什么好屁不准去”
薛进笑了,把信重新折好揣到怀里“眼珠子要掉出来了,怪吓人的。”
“反正不准去,咱们方方面面都占尽优势,何必去冒这份险”
“回安阳再说吧。”
楚熹明确感觉到薛进有去帝都的心思,烦躁的浑身骨头缝都痒痒,干脆踢了他一脚,这一脚正踢在小腿前,薛进弯下腰,微微张开嘴,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楚熹一点不可怜他,扭身回了屋。
薛进在屋檐底下站了一会,方才跟进去。
楚熹没睡,盘膝坐在软榻上生闷气,屋里没点烛灯,昏昏暗暗的,薛进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能从那略显急促的喘息中捕捉她的愤怒。
朝廷把主意打到楚楚身上,犯了楚熹的忌讳,于楚熹而言这是一种挑衅,是要吃掉她的软肋。
薛进凑过去,坐到她身旁,低声说道“瑜王意图弑君,扶持幼主登基,好能光明正大的独揽朝政。”
“那又如何”
“常德一战,瑜洲兵马死伤最为惨重,此事一定有蹊跷,若我猜的没错,朝廷那边最先主张议和的便是瑜王,他想先稳住江南,待扫清隐患,夺取大权,再回过头来和薛军斗法。”
攘外必先安内,是兵家政客一贯的伎俩。
楚熹仍是双臂抱怀,看也不看薛进一眼“所以呢。”
“所以,现下已经到了要杀周文帝的时机。”
“那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周文帝想让你去保护他不成”
薛进抿唇,手指在案几上摸索。
他想找到火折子,点亮烛灯,看着楚熹的脸说话,未果,叹了口气道“倘若我们接受与周室联姻,一旦幼主登基,楚楚便是皇后,有你我在,瑜王绝不可能一家独大,自然不敢妄动,周文帝是要用薛军制衡瑜王。”
“那下旨赐婚不就完了,干嘛让咱们去帝都万一这是个诱饵呢你不怕被一缸火药炸的粉身碎骨”
“他们不敢。”
“你凭什么笃定他们不敢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当年我去安阳城下找你议和,你为何不一缸火药炸的我粉身碎骨”
因为薛进背后有个李善,有个可以代替薛进统帅大军的李善。
李善凶名在外,狠起来连自己的儿子都敢下杀手,彼时的安阳和如今的朝廷一样势弱,岂能不怕李善豁出去拼个鱼死网破。
楚熹心里也明白,朝廷断然不敢在这件事上动歪心思,至多是周文帝想借机缓和与江南的关系,争取时间坐稳皇位。
“照你这意思,真想让楚楚做那狗屁太子妃她才五岁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
“我几时说要让楚楚做太子妃了”
“哼。”
“我只是想,既然周文帝和瑜王之间有嫌隙,我们不妨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