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今年冬日里为何这般冷,我手指头都快要冻僵了。”老四两手交叠,放在下颚处,轻轻哈了一口气,趁着热气未散,赶忙来回搓动,一边搓一边道“常州可好几年没这么冷过了。”
“是啊,我记得上回还是那年冻雨。”离了常德,消息闭塞,楚熹也不怕老四出什么幺蛾子了,扬声对外面的侍从道“在前面驿馆歇半宿吧。”
“是”
老四仰头看楚熹“与其这样,何必半夜三更的出城。”
楚熹瞪他“还不是你吵着冷”
老四顿时没动静了。
马不停蹄,车轮滚滚,不多时便到了驿馆,众人在温暖如春的客房安顿下来,只待天亮太阳升起再启程赶路。
如此晓行夜宿,到腊月二十九这日傍晚才抵达安阳。
廖三得知楚熹回来,特意领着婉娘到城门相迎,又是道谢又是赔罪又是表忠心,就差泪洒护城河了,要不是护城河结了冰,楚熹真想把他推下去,让他体会体会冬泳的感觉。
不过
楚熹打发走老四,将廖三拉到一旁问“护城河竟然结冰了,沂江上是何情景”
廖三掩饰不住眼底的笑意“常德顺清那边我不晓得,咱们安阳这块可是也结冰了,今早我派人去查探过,冰层起码得有三拃厚,天儿若照这么冷下去,五拃想来也是有的,便是年后开化,没一月半月的化不完。”
薛军不擅江上作战,江水结冰于廖三而言无疑是件大喜事。
“向常德禀报了吗”
“这等军机哪敢耽搁啊,二十六那日刚结薄薄一层,我就给报上去了。”
“哼,可别想太美了,北边是动辄大雪淹城的地方,兵士们早习惯了天寒地冻的环境,你合计合计自己是占便宜多,还是吃亏多。”
“托少城主的福,年前妇救会赶出这批冬衣各个厚实的很,鞋袜棉帽一应俱全,尤其是那棉帽,可真是绝了,我手下这些小弟就没有喊冷的。”
廖三口中的棉帽乃后世大名鼎鼎的雷锋帽,从去年冬天起,楚熹就命妇救会着手预备了,她原是想着,北六州较比南六州更为寒冷,兵士若渡江过去,恐难以禁受温差,再着凉伤风什么的,一个传染俩,当真得不偿失,故早早让裁缝铺把样子打下来,叫妇人依着做,这一年下来,足足制了二十万顶棉帽。
没承想今冬极寒,这棉帽派上了大用场,便提前分发下去了。
“脑袋是不冷了,那脚上呢。”
“棉鞋也暖和的很啊。”
“你把脚抬起来,瞧瞧你那鞋底,还有军中战马的掌,战车的轮,哪一样在冰上不要吃大亏。”
“哎呀”廖三猛地一拍额头“少城主要不说,我都没想到这茬,可依常德那边的意思,年后几日便要起兵,现下弥补恐怕来不及了。”
“欸要不然,就弄些黄土撒上。”
“对啊,这是个主意行属下知道怎么办了”
“仇阳呢”
“这几日江上结冰,他怕帝军趁机来袭,故亲自带兵巡守,少城主找他有事”
楚熹摇摇头“随便问问,我听闻他给你打了,那今年除夕夜”
廖三很无所谓道“那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再说他打的也不疼,少城主放心,今年除夕夜我还让他上我家过去。”
“行,没事我就回府了,老爹还在府里等着我呢。”
“少城主慢走”
楚熹回到安阳府,免不得被老爹一通训斥,说她都当娘的人了,还那么不稳重,瞎逞强,这是侥幸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