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于她和薛进吵架的习惯, 生气也不忘抓住对方的错处,拿捏这或许能受用一生的把柄。
“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为着你,为着你们薛军,我是忙前忙后操碎了心你呢你可倒好还在这怀疑我猜忌我你是不是个人狗都比你像个人”
“嗯”薛进已然解了心中最煎熬的烦恼, 挨几句骂, 受几句谴责, 都显得无关紧要了,故而认错也认得很爽快“这件事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我就不信换做你你能不生气”
饶是薛进此时深感愧疚,可见楚熹握着拳头呲着牙,像是要扑上来咬他一口的模样, 也不禁有那么一点想笑。
楚熹看他紧抿嘴巴,视线飘忽, 不与自己对视, 仿佛熊熊大火里丢进来一个煤气罐, 当场就炸了“你还笑你还有脸笑”
“我没笑”
“薛进你行”
楚熹受不了她真情实感的在吵架,薛进却一副东风吹马耳的样子, 就跟她在无理取闹似的。
彻彻底底冷下脸, 转身欲走。
薛进忙拉住她的袖口,语气又诚恳又轻柔“是我不对, 是我的错, 我对天发誓以后再不怀疑你。”
“少来这套了就你土埋半截你也是这德性”楚熹算是看透了薛进的本性, 认为薛进死前那一秒绝非回顾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而是梳理自己捉奸生涯当中是否有所遗漏。
“你要实在不解气, 打我几下。”今晚过后楚熹就要回安阳, 薛进认着挨她几巴掌, 也不想让她带着怨恼离开, 特将脸凑到了楚熹跟前。
“这是你说的”
“嗯。”
楚熹抬起手,决心要给薛进几个巴掌,可目光瞥见他紧闭的双眼,轻颤的长睫,以及那张自己时常抚摸的俊俏小脸蛋,虽不至心软,但莫名有些下不去手。
打脸是不行的,若打坏了,吃亏的不是薛进,是她自己。
楚熹握掌成拳,狠劲往薛进肩上凿了一下。
薛进除了这张脸,身上各处都称得上“皮糙肉厚”,任凭楚熹卯足力道,对他而言仍是不痛不痒,不过为了让楚熹解气,薛进很知趣的皱着眉头,捂着胸口,向后踉跄了一步。
可惜他在这方面的演技实在拙劣。
楚熹咬咬牙,转身跑下楼。
楼下侍者皆是军中杂务兵,又有宾客在席上,薛进顾及颜面,即便是追上去也不能像方才那般低声下气,只得眼睁睁看着她坐上马车扬尘而去。
当时薛进想着,不急,等宴席散了再回去哄她,哪怕天大的事,只要在床上把她伺候满意了,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然而等宴席散去,薛进醉醺醺的回到常德府,却被仆婢告知楚熹已经领着四少爷连夜回了安阳。
薛进躺在阴暗空旷的小卧房里,不甚清醒的望着窗边的轻纱帷幔,心里倒没有因楚熹的离开而烦乱,仅仅是泛着一种平静的忧愁。
岁暮天寒,夜已深了,不知她有没有多穿件衣裳。
楚熹这么匆忙的回安阳,不单是因为和薛进赌气,今晚陆深陆游当众露面,若不出意外,明日晌午前这消息就该传遍军中了,叫老四晓得,一准察觉出不对,又闹着不走。
此番换取陆游,她算违背了老爹财不外漏的做人准则,朝廷那帮官员知道了安阳的家底,必要将安阳当成自己的钱袋子,渡江逐雄之心更甚,而薛军这边同样的蠢蠢欲动,意图扯开膀子和帝军大杀特杀一场。
无论如何,楚熹不能再让老四继续留在薛军,宁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