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姨娘说这番话虽然只是为那二十两银子辩解,可她一句是一句的,句句都戳到了楚熹的心坎上。
楚熹的恋爱脑短暂清醒了一瞬“还真是难怪老爹叫我找个门当户对的。”
话音未落,外头有小厮唤道“薛统领来啦,快去请城主。”
前厅灯火通明,院里光线稍暗,薛进身着玄色城卫服,乌发高束,肤白如雪,从昏暗的庭院中缓步而来,见到楚熹,原本肃穆的神情忽然一变,眉目含笑,嘴角上扬,那转瞬即逝的小虎牙透着一种窃喜意味,仿佛最紧张的时刻,看到了最可以依赖的人。
这不就是新女婿上门该有的模样吗。
楚熹当即眼冒桃心,蹦蹦哒哒的凑上去“你刚下值呀”
“嗯。”
“渴不渴我给你倒杯茶。”
曹姨娘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干预这件事。
等楚熹回过神,想给薛进介绍一下曹姨娘的时候,曹姨娘已经跑没影了,她的心思便又全扑在薛进身上“再过两日你是不是就要值夜了”
“后日值夜。”
“六个时辰未免太久,身体怎么受得了呢,得跟老爹说说,让他调成四个时辰。”
老爹刚进院,正听见楚熹这话,忙附和道“三儿说得对,六个时辰是太久了,左右这阵子不缺人手,四个时辰一轮值也是能行的。”
薛进转身,拱手施礼,体态风度那叫一个绝“薛进见过城主。”
老爹很虚伪的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别见外,快坐快坐。”
职场上的虚与委蛇楚熹见过不少,可老爹待她何曾耍过这种手段,况且老爹先开口说定亲,又同意四个时辰轮值,对薛进的态度更是非常亲近,完全取得了楚熹的信任。
她真把今晚这顿饭当成了合家欢,殊不知是老爹摆下的鸿门宴。
既是商议楚熹的婚事,老大老二作为兄长,自然要出面应酬,老二不比老大稳重细腻,直来直去惯了,酒过三巡后便问薛进“听闻你祖籍是兖州”
“兖州安昌德茂乡。”
“安昌离月山关很近啊,你姓薛,祖上该不会是西北荒蛮子吧”
虽然西北关外人素有荒蛮子之称,但老二这么说薛进,甭管薛进祖上是不是来自西北,都令楚熹感到不满“什么叫荒蛮子,你去过关外吗你晓得关外什么样吗说不定人家还嘲笑你们关内都是井底之蛙。”
老二要的就是楚熹这反应,他讪笑道“三妹妹,我不过随口问问,当着薛统领的面,你也太叫二哥下不来台了。”
老爹立刻摆出一副公平公正的嘴脸“恁二哥问这些是为你好,恁都是要谈婚论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这般没分寸,别在这捣乱,回你院里去”
脾气好的人偶尔发一次火,威力不容小觑。
楚熹很不容易才说服老爹同意她和薛进的事,怎么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公然和老爹叫板,蔫蔫的低下头,选择服软认怂“我不说话了还不行。”
老爹斩钉截铁道“快。”
楚熹担忧的看了一眼薛进,薛进则回以微笑。
既如此,楚熹只得无奈退场。
她这一走,就轮到老爹大展拳脚了“安昌有数万帝军镇守月山关,以恁这一身本事,若去投军,定会有一番作为,怎的就一路南下来了安阳”
薛进知道老爹在试探他,他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意图“薛进宁愿死,也不愿为朝廷效力。”
“哦此话怎讲”
“如今的朝廷早已不是百年前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