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以往科考惯例,基本一甲前三名次出来后都会被分到翰林院任职,以后就是翰林出身。
今年是朝中有事耽误了, 这才拖到现在。
今年的一甲前三, 状元是常淑, 探花是时清, 存在感最低的老二榜眼是个考了大半辈子的人,之前在京城从未听闻过。
她们三人奉召从皇宫的正门进宫, 午门大开,在踏足金水河御道的那一刻,可谓是享尽了读书人的荣耀。
这条路,唯有皇上能走,就是君后一辈子也只走一回。
常淑昂首扩胸, 端的是一派风雅温和,路上还跟榜眼多搭了几句话, 一副极好相处的热心肠形象。
榜眼虚岁四十五,身形清瘦,面相忠厚,受到常淑的关照, 不甚自在的再三拱手道谢。
她跟常淑不同, 常淑哪怕是庶女也是生活在京城之中,见惯了繁华。
榜眼从下面来,本来考中第二就已经足够紧张惊喜, 再次进宫恨不得谨言甚微, 免得出了什么纰漏得罪什么人。
一路上她都不敢左右看, 生怕触碰到宫中忌讳。
如果可以的话, 她恨不得所有人都注意不到她。
可是常淑跟她搭话她又不能不应, 最后只得硬着头皮颔首道谢。
“你在京中若是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有什么难处,尽可来常府找我。”常淑还在说。
时清都能接受猪当她面放屁,但就是没耐心忍受常淑呼吸。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反问道
“找你有什么用”
“你是能给她买地呢,还是能给她建造府邸还是你常淑的名号在京中已经好使到提你的名字就能免费吃饭了”
“常状元如果真这般菩萨心肠,天底下等着你救助的贫苦人可多着呢。如果纯属是吃饱了闲得想显摆,不如蹲在巷子口跟狗叫两天。”
“状元当狗,肯定有趣。”
常淑脸上温和的笑意几乎绷不住,目光阴翳的看向时清,“时清,我只是好心帮助榜眼,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人话。”
“你要是听不懂也正常。”
时清毫无形象的睨她,“咱们三个一起走,就你话多能叫唤,少说两句能憋死你是吗”
“还是说你这张嘴是租借来的,用完等着还榜眼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事事还需要你来教。”
常淑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攥紧,她狠狠地剜了时清一眼。
等她扭头再看榜眼的时候又是另一副表情,“你别理她,她就是这个炮仗脾气,向来看不惯别人热心肠。”
这两位都是京中贵女,榜眼可不敢跟着附和。
她抬起袖子擦额头上的汗,讪讪笑着,身体却是很诚实的往时清这边靠。
“”
那一瞬间,常淑的脸色黑的像锅底,怎么都掩饰不了。
时清没忍住笑出声,常淑更恨不得当场弄死她
榜眼也难,不是她不喜欢热心肠,实在是她毫无根基不敢接受这么突然的善意。
比起笑面虎常淑,榜眼宁愿往时清这个有话从不忍着的炮仗这边走。
时清也不跟榜眼搭话,她就走自己的。
榜眼倒是偷偷松了口气。
跟两个年轻人比,她就显得谨小慎微很多。
常淑慢慢缀在后面,视线落下时清背上,恨不得烧个窟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