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什么都想做好,但最后什么都做不好。
沈郁突然知道这一切该怪谁了。
怪他自己。
因为他,时清屡次被连累,却选择救他。
因为他,钱灿灿被钱母当场打了一巴掌,最后也没说他一句不好。
因为他,菱角跟孙黎黎都被卷进无形的争斗中,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沈郁掐着掌心,说出实话。
心却像是被压在重石之下,没有喘息换气的能力。
因为春猎一事,朋友没了,恩人没了,父亲那点本就稀薄的爱更是没了。
沈郁从那起便不再出门,怕自己连累到别人。
忽然有一日,钱灿灿半夜用石子敲他窗户。
等沈郁推窗出来,她站在庭院内的月色下,保持着一定距离,笑着问,“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她不是很好意思。
“看在我上次救了你的份上,你帮我一回呗。”
沈郁站在窗内,声音茫然,“我能做什么”
其实在看见钱灿灿突然出现在沈府时,沈郁却没大声呼叫,就表明他在心底就已经选择相信她帮她。
只是,他能做的似乎很少。
钱灿灿凑过来,“帮忙拒绝我送你的礼物,告诉你爹你不喜欢我。”
她想用长皇子的势力,修剪钱家的大树。
这事钱灿灿本可以不告诉沈郁,只需要利用他就可以,但不知道为何,她还是深夜来了一趟。
沈郁抿唇看她。
钱灿灿对着月色,这才发现短短几日不见,他好像清瘦了很多。
沈郁明显已经躺下了,屋里小侍睡的正熟,他起来开窗的时候,身上只批了件大氅,里面是雪白的中衣。
清冷的白,在月色下,衬得他越发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清清瘦瘦,安安静静。
只这么看着她,像是在看一抹跟他不同的光。
钱灿灿心头微涩,酸酸的。
她曾经,也这般自我怀疑的看过别人。
钱灿灿低头往袖筒里摸索,最后掏出来一只镯子递给他,“报酬。”
看似是随手摸出来,其实却是来之前刻意带上的。
沈郁收下了,只是事后跟父亲说时,没说自己讨厌钱灿灿,只是说她送的礼物过于贵重,不好收下还是退还回去吧。
沈郁将镯子戴在手腕上,感受羊脂玉温润的材质,感受那抹带着他体温的热意。
今日沈家被围,进宫的路上,沈郁右手习惯性的搭在左手腕子上,拇指轻轻摩挲玉镯。
沈家没了,长皇子被软禁,沈郁从第一公子成为第一笑话。
众人背地里笑他退婚,笑他眼高于顶,笑他想攀高枝。
沈郁住在宫里,对于所有蜚语全盘接受不去反驳解释。
他心像是已经死了,没有波动,没有情绪。
沈媛判刑被发配边疆那日,沈郁去送她。
本是想见最后一面,见见母亲。
谁知她跟拒绝自己上门的父亲一样,瞧见他下马车,头都不回的往前走。
沈郁站在原地,通体冰凉。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活在这个没人对他有期望的世间。
可能是见他没有生气,像是随着季节慢慢枯死的藤。
皇上跟君后打算给他说门亲。
终究是连皇宫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