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维桢。”
吕不韦说完之后,语气一转“未曾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维桢在齐国还有友人。”
赵维桢“”
这莫名其妙的酸味又从哪儿来的
她上下打量吕不韦,后者则眨了眨明亮的眼眸,白净的面皮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不甘。
“齐国物产富足。”他故作卑微道“叫维桢随我到咸阳来,实是受委屈了。”
言下之意即是,还是赵维桢的前夫对她更好。
赵维桢“”
原来从齐国运送吃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人都死了。”赵维桢哭笑不得“你和死人争”
“正因为人死了。”
吕不韦听这话更是不甘心“死了之后,就只剩下好,记不得龃龉与争吵。”
赵维桢“也没好到那个地步。”
吕不韦侧头“不韦好奇得很,田先生为人如何”
说是好奇为人,实则是想问问他在赵维桢心中的地位。
是啊,她与吕不韦之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情,赵维桢也没有对李牧动心。经历过几次小小的不愉快后,吕不韦会想起来昔年“孟隗与田英恩爱和睦”之事,理所应当。
原身与亡夫恩爱眷侣,是真的。
但
赵维桢回想起穿越前原身的记忆,觉得也没到他死了就不活的地步。
仅凭原身被吕不韦坑了一气之下自杀,就能看出来,她是个相当有骨气的姑娘。记忆中她一直有主意有意见,前夫病故,虽然悲痛,但她还是很快就振作起来。
要不然,也不会同意二嫁给吕不韦呢。
“君子。”
赵维桢根据记忆做出回应“有些无聊。”
前者是原身的看法,后者是赵维桢的看法。
“但齐国是个好地方。”赵维桢诚实说“运吃食过来,太过奢侈。待到你我退隐之后,倒是可以亲自去看看海。”
吕不韦“”
他猛然抬首,一双眼中摆出来的可怜与委屈悉数消失。藏匿在掩饰之下的锋芒瞬间裸露,纵然男人脸上的笑意还没收去,也是展现出难以忽略的审视与茫然。
“怎么。”
赵维桢向来不惮于吕不韦的试探,她坦荡荡道“你不是想修史么那得自己去走访调查吧。”
“我亦可以出资请人去做这些事。”吕不韦说。
“你最好再养个门客三千。”赵维桢揶揄道“如信陵君那般。看看到时候秦王会不会像魏王那般戒备你。”
吕不韦失笑出声。
笑归笑,可他的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寒意。
戒备、冷漠,以及不容置疑的欣赏。诸多风马牛不相及,甚至截然相反的情绪,尽数写在这笑声里。
着浅色深衣的男人,慢吞吞地放下手中书卷。
“秦王政啊”
他笑着摇了摇头,一声叹息“比子楚更像先昭王。”
称呼先王的名讳乃大不敬,但赵维桢明白吕不韦的意思
秦王政是秦国的王,却不是他吕不韦的王。他的王始终只有嬴子楚一人。
“不。”
做出评判后,吕不韦又一本正经地否决了自己的说法“他会比先昭王更强硬、更霸道,更是一名合格的国君。可这样,真的好么”
赵维桢“什么意思”
吕不韦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