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逐字逐句读,才能发现其中神异,如有人在脑中颂咏,文字栩栩如生,意象直透心神。
“你还说你不会文章”
笔千言气得怒指吴奇“你就是故意要以此让我出丑简直欺人太甚”
吴奇“”
陈皋站出来安抚说“笔道友,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冷静,冷静。”
他凑到吴奇耳边“师弟,怎么除了修道之外,你什么天赋都这么好”
“书坊正筹备开业,你也来一本,就以知名不具为名,必定大火。”
吴奇装作没听到,转而对笔千言道“此次无关文光文宝,只关乎文章本身,这故事为贫道梦中一位先生所言,道友不妨一观。随手为之,请勿外传。”
“言不由衷要激发文宝,必须自身对文章有独到理解和阐述”
笔怪冷哼一声,这才凑过去,读起桌上文章。
吴奇也看了一遍笔千言所写的番潭游记。
读起来流畅顺滑,不乏闲情逸致不过也就那样。
他印象中有小石潭记这样的课文精品在前,笔千言所写与千古文章一比,就显得稀疏平常了。
另一边,笔怪反复读了几遍孔乙己,变得有点古怪。
它沉默地坐在笔筒上,双手托腮,似在思考人生。
良久,笔千言扭过头,朝向吴奇“道长,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丑角”
“没有的事。”
笔千言叹了口气,声音忧郁“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道友所写的孔乙己,就是我自以为读遍经义,懂得天下道理,却连自己都看不清。”
“我不过是活在过去别人的文章里,每一次提笔,都只是对他人拙劣的模仿罢了。”
“可怜我还为此沾沾自喜,拿来即用,自以文采斐然,才思敏捷。”
“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是徒有其形,而无神韵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一堆为了读着顺口的垃圾。”
它抓住那番潭游记一抹,上面的字迹顿时化作一条条黑色游鱼,回到身体里。
“不过是关公面前舞大刀,徒增笑耳。”
笔千言又看向孔乙己,念道“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
读着读着,笔千言连连感叹“好,真好。”
“道长大才,笔千言是自取其辱了。”
它放下手里纸,对吴奇郑重作揖鞠躬。
吴奇感觉说什么似乎都不对。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笔道友似是来自徽州,为何到剑南道的姚州来”
笔千言用语也变得谦卑了起来“小妖自化灵就随徽州儒士张生游历山川,随写游记,张生被泰山府君请了去当司命,小妖就一路流浪,各处辗转。”
“也曾与几位儒士道士打过交道,但都不欢而散。”
“后来滞留姚州钟家老宅,在墙上撰写文章,希望能被有识之士发现。”
“现在回想起来,实在自不量力,不知天下之大,文豪大家层出不穷,只是大多并不追名逐利罢了。”
笔怪前后转变极大,让吴奇都有些怀疑。
这家伙,该不会是什么势力派来的探子吧
“重阳,叫李宓来一趟。”吴奇吩咐。
重阳离去,好一会儿才带龙裔少女回来。
今日是假期,李宓正在茅屋里逗猫玩儿。
得知有正事,她迅速画了个妆,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