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途径姚州姚城县,恰逢暴雨突至,找到一老宅避雨。
这宅子破破烂烂,房塌地陷,留有几面残墙,前后大门屋檐还算完好,白玉箫两人就在屋檐下暂躲。
等雨时,白玉箫与红绫讨论起书稿。
悄无声息的,墙上浮出文字来。
白玉箫定睛看去,墙上写得是一篇游记,讲一儒生张生游历四方,被一奇人点化,从而成为一方神祇的事。
撰者遣词雍华,骈俪工整,洋洋洒洒几百字,笔迹若龙走蛇游,颇为潇洒。
换做以前,白玉箫必定是击节叫好。
如今他却摇摇头“字是好字,故事不太行。”
红绫则是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是前人写的,老套简单也可以理解嘛。”
“不是老不老套的问题。”
白玉箫涉及撰写故事就极其较真,他阐述说“从古至今,经典传说故事大都简单,却能让人过目不忘。如嫦娥奔月、后羿射日、吴刚砍树老套从来不是理由,而是笔者不肯耗费功夫去写出新气象,赋予其全新意义。”
“归根结底,还是撰者笔力构思不足。”
话才落下,墙上字迹突然蠕动起来,融为一墨水小人。
那墨水人指着白玉箫鼻子道“小书生,看你说的头头是道,你行你写。”
白玉箫一点不慌,打起来他只能逃跑,但说编故事,阴阳学士在蜀县没怕过谁。
“这有何难”
他从箱笼里取出自己才出的昙花夜情“请阁下过目。”
墨水人一下子从墙中跃出,又跳入这薄薄书册里。
红绫见状,拉了拉白玉箫的袖子“这是笔怪,笔怪对文章最为固执,好胜心又强你惹上麻烦了。”
白玉箫冷静下来,又有几分害怕“它害人么”
“这倒不会。”
狐妖低声道“但有时候比害人还严重,笔怪大多格外较真,你当面驳斥了它的文章,它会找你斗文”
此时的白玉箫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笑了一声“文字比试,无妨。以文会友,恰当此时。”
大概一个时辰后,墨水人从昙花夜情里跳出来,讥讽道“粗俗不堪有辱斯文写出这样的东西,竟敢嘲讽我的文字”
白玉箫不慌不忙反问“阁下能写这样的么”
笔怪语塞。
“阁下前后在白某故事里游荡了一个时辰,而不是一目十行,想必是多少有点兴趣,否则早就出来驳斥了。”
白玉箫脸带淡淡微笑“白某读者大抵如阁下一般,一边骂和嘲笑,一边又看得很专注,默默记下收藏。”
笔怪支支吾吾“虽然粗陋庸俗、有伤风化,但有不少地方有可取之处。”
“多谢。”
白玉箫拱手作揖,自动忽略了前面部分。
笔怪跳回墙上,问道“你是何许人士师承何处”
“在下白玉箫,旁边这是白某书侍红绫,我们都为蜀县人士。所撰写故事并无师承,源头来自民间奇人异士之说,或者说,人人皆为吾师。”
笔怪冷笑“我不信,你师傅想来是怕你漏了他名字,不准你透露名讳。你且说来,到底是哪位翰林,还是哪个大儒”
白玉箫无语凝噎。
这笔怪简直与那些世家子弟一般,第一个就问师承,文章不错必然是师承好。
其实就是无法接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