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觉得他果然还没被操练彻底。
这才多久就又恢复了。
只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说习武之人练到极致,那你”
陆无忧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还没到极致,要吐息练内力的,我没那个功夫。放心,我会跟你一起老的。”
贺兰瓷道“其实”
陆无忧笑道“就算垂垂老矣,白发苍苍,你肯定还是最漂亮的那个。”
贺兰瓷又不好再说什么。
在生老病死方面,陆无忧确实一向很看得开。
说话间他把里衣也脱了,陆无忧虽然不够勤快,但武艺也并未生疏,身上仍然肌理分明,锻炼后的身体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过去那些留下的伤也浅淡到几乎看不出,陆无忧提议道“要摸摸看吗”
贺兰瓷垂着眼睛,把干净衣裳递给他道“又不是没摸过。”
陆无忧道“对我肉体这么冷淡”
贺兰瓷耳尖又有点发烫“你父母还在呢。”她岔开话题道,“对了,你娘说的那个教主是”
陆无忧莞尔,顺着她的话道“是我大伯,我小时候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所以他的性子你见了就知道了。”
陆无忧的大伯第三日才到,他只停留了一日便走了。
那人着一袭灰衣,一双眸子细长狡黠,容貌妖异,陆无忧的样貌和他比起来都算得上纯良老实,只是人颇为懒散,说话的语调亦拖着尾音,却又有种无形的威压,似乎做什么都游刃有余胜券在握。
陆无忧跟他打了声招呼。
对方也懒洋洋回了声,问他道“你官做得怎么样了”
贺兰瓷才发觉,陆无忧的亲爹娘好像对他的仕途都不甚在意他们只在意他武艺如何,吃得如何,过得如何。
陆无忧道“还算顺利。”
对方笑了笑道“那就好,做不下去就回来。不过我也想知道,你能做到哪一步。”
陆无忧道“尽力而为吧。”
对方又问“大权在握的感觉如何”
陆无忧也笑了“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感觉还不错。”
对方亦同贺兰瓷打了声招呼,笑得风轻云淡“小姑娘,我身上没带别的,见面礼先欠着,下回再给你。”
等人走了,贺兰瓷不由道“这个看起来才感觉像是”她斟酌,“和你有血缘关系。”
陆无忧并不意外道“因为我家里人大都一根筋,只有他脑子里弯弯绕最多,我交流起来也轻松些。当然多多少少也有点影响吧。我爹娘年轻时在一起的过程颇为坎坷,身不由己,险些有缘无分,我又读了那么多书,便很自然地觉得只有手握权柄方能掌控自身的命运,进而才会想要做官,想要身居高位。”他又笑道,“至于究竟为何而做官的念头,才是后来慢慢生出的。”
过程着实崎岖。
贺兰瓷道“听起来怪不容易的。”
陆无忧很大方道“殊途同归,我若是没有这个念头,只怕也遇不上你,所以现在还有几分庆幸。”
贺兰瓷也试着想了一下,如果没有遇见陆无忧,她大抵在公主宴上,就已经落到萧南洵的手里了,兴许只能被迫委身给他,又或者更早
只是想一想,就觉得汗毛倒竖。
没几日,贺兰瓷伯父托人送信来说,当年给她看过相的那位方士又来了,正在府中做客,问她要不要来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