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意识的顾虑和拘束。
可这一瞬间,她看着在未婚夫怀中肆意表达自己不安情绪的表姐,突然有那么一丝羡慕。
贺兰瓷算着日子想了一会,才觉得他真的走了好久。
久到她都有点想他了。
如陆无忧所言,可能他在益州被人监视,又或是存在风险,一走两个月,没送回来只字片语,音讯全无,不知归期。
连日的阴雨,似乎让青澜江又决了堤。
上京的天色也总是雾蒙蒙的。
贺兰瓷提着笔,想给陆无忧写封家信,斟酌了半天写下寥寥几行,又删删改改,想让他放心,又想知道他的近况,还想多少说点自己的心绪,表达起来竟如此困难。
就这么断断续续写了几日,贺兰瓷另取了一张纸,打算重新写。
她还没写好抬头的启辞,就见霜枝突然满脸惊慌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不、不好了我刚才听到”
贺兰瓷从未见她如此慌张过。
“什么事,你慢慢说。”
可霜枝一下语塞了“听到姑爷”
贺兰瓷霍然抬头道“他怎么了”
霜枝似乎难以启齿,嗫嚅了好半天才道“都是外面传的,我觉得也不一定是真的他们、他们说姑爷在益州,身故了。”
这当然不可能是真的。
陆无忧敢一个人深入险境,是因为他艺高人胆大,胸有成竹,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在益州亡故。
可贺兰瓷还是刹那间,有一瞬觉得手脚冰凉,心脏停跳了一拍。
手里拿着的笔也被她攥得几乎折断,在纸面上狠狠地划了一道,变成一抹极为显眼刺目的墨痕,晕开浸透了整张纸。
她动了动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恍惚着道“究竟怎么回事”
“听、听闻是意外,好像是在益州一个木料库里,燃了一场大火,姑爷他、他似乎没能逃出来”霜枝断断续续说着,不敢打量贺兰瓷的神色,“然后就只剩下些焦黑的尸首了。不过我觉得姑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都是以讹传讹”
贺兰瓷努力想要定下神来,道“你再去打探打探。”
“好的,我这就去,也别太担心姑爷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贺兰瓷慢慢在椅子上坐下,用手撑着额头,缓缓深呼吸,想要平静下来,这种死不见尸的状况,她很确定陆无忧肯定没事,八成是故意诈死,但相隔着遥远的距离,这份担忧和不安,到底是无法排解。
就算没死,陆无忧日子恐怕也不会太好过。
他在那边犯险,她却只能待在这里等着。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贺兰瓷的猜测并没有错,不到傍晚,就有个行路人借口要水,讨要到他们门前,在门子递给他水时,他从下面递了张纸笺过来。
纸笺到了贺兰瓷手里,展开便看见陆无忧熟悉的飘逸又暗藏锋芒的笔迹,似乎比之前更随意了。
无事,勿忧。不便细说。汝夫,忧。
只草草两行。
贺兰瓷心稍定,可接下来意识到他仍未写归期,应当是还留在益州查案,说不准真的要数月才归。
等待便变得更加艰难了。
霜枝打探完,哭丧着脸回来,贺兰瓷反倒安慰她道“无妨,会有转机的。”
她说得冷静,可晚上几乎一夜难眠,辗转间入梦。
梦里陆无忧穿着出门时的那身常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