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闻言瞳孔微缩,神情惊疑不定“你你休得胡言乱语”
容宣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东临侯府财大气粗,别苑数不胜数,柳夫人贵人多忘事,想必已然记不得是哪座院子了,不过没关系,在下这里还有别的。”
他语罢又抽出一张纸重重拍在司徒逊面前“东临侯府的小侯爷柳剑来素喜蹴鞠,在城郊强抢了一块地,改成蹴鞠场。可那块地乃是璟和年间周圣祖皇帝特赐给阵亡将士的埋骨之地。长陵之战周国将士死伤无数,远威营、虎豹营、正德营共计有三千六百人阵亡,其中一百五十六人葬于此处。柳剑来却日日与友人策马踏于其上,嬉戏玩乐,不知该当何罪”
东临侯府家大业大,金玉其外,必有不肖子孙,坑蒙拐骗强抢民女的恶事数不胜数。容宣最后抽出一张纸拍在司徒逊面前,勾唇冷笑道“就连司徒大人你的府衙,在尚未盖成前也是翰林院编修王延年大人的外宅。听说他有一名爱妾,死后就葬在院外的桃花树下,不知大人可曾瞧见又可曾在那女子的坟地上来回走动如果挖坑便是大罪,那柳家人包括大人你,岂不是罪加一等”
司徒逊想起后院那棵开得极其艳丽的桃花树,自己还曾经在树下饮茶喝酒,后背莫名冒起一股凉意。
柳夫人头晕目眩,已然开始站不住脚了。她一把推开搀扶的人,勉强打起精神咬牙恨声道“那地是我柳家买的,那便是我柳家的地,盖屋盖瓦由不得旁人置喙”
容宣闻言看向她,出声反问道“柳家的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东临侯府再权势滔天也是赵家之臣,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子民是皇上的子民,什么时候成了你柳家的地天下何处黄土不埋人,太上皇不过想在自己的地里种两棵树,却反被你们咬住不放,你们柳家是想造反不成司徒大人偏帮柳家,莫不是想跟着造反不成”
凌空飞来一口大黑锅,司徒逊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面色苍白的看向容宣,又气又急,哆哆嗦嗦抬起手指着他,半天都说不出来话“你你”
一张银票不慎从袖中滑落,飘到了地上。
容宣眼尖,弯腰捡起,却发现是一张万两银票,上面写着万通钱庄。他淡淡挑眉,随即笑着递给司徒逊,压低声音好心提醒道“大人,您的银票掉了。”
司徒逊见状瞳孔微缩,连忙想拿回来,容宣却又把银票抽了回去,似笑非笑的问道“大人可知这是一万两银子”
司徒逊抬手擦汗,心虚道“那是本官多年积蓄,多年积蓄”
容宣“那大人可知您官至四品,每年正俸为一百二十两,恩俸八十两,俸米为一百三十斛,共计三百三十两。这一万两银子够您当三十年的府尹了,可据我所知,您才任职八年,嘶”
容宣摸了摸下巴,似乎非常苦恼。
司徒逊快哭出来了,只恨自己不争气被人捉到了把柄“那是本官借的,借的。”
容宣闻言挑眉“借的莫不是跟柳家人借的”
司徒逊闻言一惊,心想他怎么知道,然而却听容宣淡淡道“这银票是万通钱庄的。”
司徒逊不明所以“万通钱庄怎么了”
容宣睨了他一眼“万通钱庄是柳家名下的铺子,大人可明白了周律有言,官员贪污受贿,计赃一尺笞四十,一匹加一等,八匹徒一年,赃满五十匹以上,处流二千里。您袖子里应该还有吧”
这么多银子折算下来,说夸张一点,都够把司徒逊发配去非洲走个来回了。如果有必要,容宣不介意把上面这个拍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