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桑非晚也被百里渡月反常的举动弄愣了一瞬,他睨着对方肩上滑落的发丝,伸出指尖懒懒拨弄了一番,笑问道“城主”
百里渡月盯着他,一言不发,许久后才终于出声“你可知本城主修的是无情道”
桑非晚顿了顿“知道。”
百里渡月“那你可知违背本城主是什么下场”
桑非晚微微勾唇“剥皮。”
“不,”
百里渡月闻言竟是缓缓摇头,容貌落在阴影中,莫名显出了几分怪诞阴郁,有那么一瞬间,桑非晚甚至觉得另外一个人格出来了。
百里渡月意味不明的开口,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腐朽而又阴暗,带着潮湿的冷气和血腥味“树无皮难活,人无皮即死。桑非晚,你知道吗,剥皮其实算不得什么酷刑。”
他静静注视着桑非晚,想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桑非晚什么反应也没有,他只是在思考百里渡月为什么会忽然和自己说这个。
百里渡月忽然没头没脑的开口“不日便是中州帝君寿辰之喜,你说本城主送什么贺礼为好”
桑非晚思索一瞬“画”
百里渡月摇头,睨着他“两张狼皮如何”
桑非晚还以为要送人皮呢,笑了笑“城主送的,自然都是好的。”
百里渡月闻言袖袍一拂,直接从地上起身,然后慢慢对他伸出了手。后者见状顿了顿,握住他的手借力从地上起身,却听百里渡月道“随本城主去地牢走一趟。”
牢者,囚也。
自古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苍都王城下面修建着一座用千年玄铁浇筑而成的地牢,平日用来关押奇珍异兽,妖魔鬼怪,故而阴气冲天,寒意袭人。
当桑非晚和百里渡月一起步入地牢时,入目就是一条幽暗的甬道,远处尽头传来一阵幽咽哭泣的声音,夹杂着狼嚎以及各种妖兽的嘶吼,好似人间炼狱。
百里渡月的侧脸被两旁用来照明的篝火覆上了一层橘色,他偏头看向桑非晚,琥珀色的眼眸便凭空多了两簇幽暗的火焰“如何,你可敢进去”
桑非晚敢。
因为这个地牢就是他写出来的。
但他觉得正常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都会怕,自己太平静了好像也不好
于是桑非晚只好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悄无声息抱住了百里渡月的肩膀,把脸贴在对方耳畔,微微蹙眉,状似忧心的道“城主,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阴森森的”
百里渡月微不可察挣扎了一瞬,但又安静了下来“地牢。”
哦。
桑非晚叹了口气“非晚心善,胆子小,生平最见不得血的。”
百里渡月感受着周遭蚀骨的寒意,以及身后传来的温热,忽然感觉自己正身处悬崖,一念人间,一念地狱,闭了闭眼“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桑非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笑,淡淡挑眉“那怎么行,城主去哪儿,非晚就去哪儿。一个人怕,两个人自然就不怕了。”
他语罢偏头亲了一下百里渡月红肿未消的耳畔,蜻蜓点水般,一触即逝。
百里渡月耳尖没忍住动了动,像猫一样“不要放肆。”
却没什么威慑力。
桑非晚语气低落“非晚只是心中害怕罢了。”
百里渡月闻言从一旁的墙壁暗格里取出了一颗夜明珠,柔和皎洁的光芒终于让这座地宫亮堂了几分。他任由桑非晚躲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