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为何下江南,公事私事,妧妧都不知。
此消息来的比较突然,她是前一天晚上方才被他告知的,今晨只匆匆忙忙地托人去池榆巷自家报了个信儿,也没来得及和秀儿见上一面。
此时,她稀里糊涂的,便就一直跟在裴绍的身边儿。
那男人始终领着她。
渡口临近水边儿,加之这日有些阴天,比较凉。
妧妧刚复原,身子敏感,江风一吹,她就虚虚的哆嗦一下,不甚明显,便是她自己都没有太大知觉。
裴绍正在甲板上交代手下事宜,她那般一瞬后,他便一面与人说着话,一面不疾不徐地敞开披风,把她裹在了怀里,待吩咐完毕,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姑娘,温声问道“冷了”
妧妧摇了摇头,“还好。”
不时,这么一会儿便起了风,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裴绍撑起披风遮住了她的头,带着她进了船舱,直接上到了二楼。
船开了。
妧妧走到了窗口,长睫慢慢地眨着,视线望向小窗之外,神情专注,自言自语道“诗中说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她却是乖到了都未同人划舟荡湖过,眼下这一路,倒是极期待的。
裴绍将那微潮的披风脱下,随意丢给了丫鬟,笑了声。
妧妧瞧着入神,也没听到。
此行目的地为杭州府,走水路大概要十日左右。
船上很舒适,应有尽有,仆人丫鬟伺候的很周到。
妧妧还是心情很放松,很高兴的。
她姑且旁的事都放到了脑后,没想亦是没提,每日与裴绍只是下下棋,写写字,喝喝茶,看日升月落,吟诗作画。
他知道的可真多。
而且,他真的很聪明
妧妧的棋技是极好的,堂姐妹,堂兄弟中基本没人能与她抗衡,便是昔日教她的师父,她也是赢过的。
但裴绍,她却是决计赢不了。
她在他的面前好像三岁的小娃娃。
她面红耳赤,紧攥着手,一直很紧张紧迫地与他对弈,但那厢倚靠在那,时而喝喝茶水,时而笑那么两声,好像都没瞧几眼,有一搭无一搭的哄她玩似的,但就是总能轻而易举地就胜过她。
妧妧恍然觉察的时候,方发现自己竟是又输了
每每此时,她都是又失望又意犹未尽,又极钦佩于他,自是也会耍耍少女性子,佯做不悦,嗔怪那男人几句,瞪他几眼。
那厢便只是笑。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他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鼻梁很高,确是很迷人。
直到第七日,她才稀里糊涂地赢了他一场,然隐隐地又觉得,他好像是让了她,好像是想方设法,特意输给了她似的。
但小姑娘好胜心作祟,想了一下就过去了,并不承认。
他那么坏,才不会让着她,他就是输给了她
她小脸儿通红着,报仇了一般,欢喜的不成样子。
那男人颇慵懒地靠在那,瞧着她,只是低笑,但不时不紧不慢地起了身,探身过来,看她,与她对视,而后亲上了她。
屋中有丫鬟。
妧妧的脸烧的很,他沾上了,方才亲了那么两下,她就推开了他。
当晚黄昏,天边燃起了火烧云,霞光炫彩,煞是好看。
小姑娘流连于这自然美景,站在她旁边,给他指着天边,很欢跃,但那厢似乎便就只对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