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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不平蝉(十三)(3/4)
脑子和嘴似乎分开了,各管各的。脑子里茫然地发散着我怎么能哭呢金平南郊那场大火不是把我的眼泪烧尽了吗

    嘴里却语无伦次道“我只是只是有点意外”

    太岁有些无措地看着她“你别哭啊。”

    你认识我吗

    这么说,我在被封在某个地方之前,原来真的曾经存在过吗

    我是谁

    “没有,没、没哭,”魏诚响粗手粗脚地抹掉顺着灵窍疤流了一下巴的眼泪,“我就是想起来,前辈说,菱阳河边的乐师都不算什么,你一把琴能把叫驴捧成名伶是真的,没吹牛,我后来听过好多名琴,没有比得上你的。”

    “太岁”脑子里“轰”一声对,他好像是有过一把琴。

    琴铭是

    此时偌大陶县中,楚民的低语声从路边高高矮矮的转生木中传来。

    太岁

    太岁保佑

    太岁帮帮我们吧

    琴铭是“太岁”。

    魏诚响摘下脖子上挂的转生木牌,手指上沾的眼泪不小心浸到转生木牌里,几步以外跻身于转生木中的人一刹那间尝到了咸味。

    像东海的怒涛一样咸。

    恍惚间,他被咸腥的海风卷起,卷回到千丈的返魂涡间、不见底的无渡海底,在一叶中,被补天剑割破了手心。

    那里,群魔末路,圣人背信,劫钟不知为谁而鸣。一声巨响中,菱阳河满波的歌与飞琼峰漫天的雪俱往矣,他在锦绣丛中一步踩空,摔在了峡江边、荒村里,摔成了个八瓣的孤魂野鬼搅在凡人堆里,与他们充斥着腌菜味的魂灵难分难捡。

    他想起来了,他不是秋杀那样的大妖邪,差远了,他不配相提并论。

    他只是个不着调的少爷,生在金平城西丹桂坊,永宁侯府深院中。

    他叫做奚平,字士庸,号余甘氏,是烟花之地里最负盛名的私奔专业户,玄隐飞琼峰上最能丢人现眼的逆徒都恍如隔世。

    他曾忤逆三千大道,以不驯自居,而今唯此不变,竟也勉强够用了。

    “阿响啊,”时隔多年,奚平叹息似的叫出了故人的名字,“你这品味分明也没变差嘛,怎么和那种妖魔鬼怪混在一起”

    魏诚响带着眼泪笑了“可是你俩贬损别人时候语气很像啊。”

    无时无刻不流露出毫无根据的自信。

    奚平“”

    会还嘴了

    他俩缘分很奇妙,一方面纠葛很深,能跨越生死;另一方面关系又很薄,只有一块寸余的转生木板维系,叙起旧来,自然也写不下许多的离愁别绪。无论是流浪在宛阖正邪的夹缝中,还是辗转于峡江两岸的众生里,都重逾千斤,轻飘飘的话带不动。

    奚平一言以蔽之“我闭关来着。”

    魏诚响“我主要在百乱之地活动。”

    转生木“沙沙”作响,魏诚响慢慢地收起情绪,讲起大宛的变化与澜沧山下的晚秋红。

    奚平很少插嘴,一边不动声色地听,一边将他五年来得到的零碎信息往一起归拢太子登基,姚家应该松口气了,不知道子明兄还窜不窜稀了。

    家国平安,三哥也平安这开明修士搞的,花玄隐山的钱养自己的人,取众多自以为有情怀的邪祟之长,不比周家列祖列宗在无渡海里抠索高明现在是七月了,老太太过寿,他应该回金平了。

    五年,那老太太八十了啊

    奚平这念头只一闪,就果断打住了他回不去,惦记也没用,白添愁绪,不如专注眼前“你说秋杀能操纵晚秋红杀人,还能和那些树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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