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久未曾这样痛快过了。
然后太岁翻了个身,神识飞快聚拢收缩,经过某一处时,打出一道很细的灵气。
灵气精准地划在了虔诚老妪刚刻好的神牌上。
老妪“啊呀”一声,吓得将神牌掉在了地上,再一看,神牌上的太岁左右两边脸上对称地多了几条胡子,太岁神君成了太岁神猫
然后她耳边响起一个地道的本地口音“别赖老子,你有病自己好的,与我什么相干哦今日有好事栽到老子头上,明日不顺意了又要栽到老子头上,老子满头让你们栽满草,混账”
话没完全落稳在凡人耳朵里,他已经回到了那大宛姑娘的院子。
秋杀,区区一个升灵,一脸自己都没活明白的倒霉样,还安排起别人的命来了。
他想她还真把自己当五圣了
再说五圣又怎么样,月满后成无尘神,踏碎虚空自己走了,留下的人间还不是成了这幅熊样
板板
他开口喊了那怎么看怎么眼熟的男装姑娘一声“喂。”
男装姑娘魏诚响倏地睁开眼,整个人如遭雷击。
“没有恶意啊,别紧张。”太岁面对宛人,本能地换回了他最熟悉的口音,“就是问一句,你知道那个姓秋的傻大个准备利用你,把陶县弄没了吗”
魏诚响瞠目结舌,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她一把扣住破法镯,第一反应是这神鬼莫测的仙器搞了什么鬼“叔叔”
太岁“”
嚯,大宛那边现在都什么习俗,姑娘说话这么客气
“哎,”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顺口应了下来,“叫伯伯也行。”
咦
话一出口,太岁就愣了愣这话也有点熟,他以前是不是也说过差不多的
他仔细端详着姑娘那张消瘦的、带一点风霜意味的脸,看见她眼角泪痕似的灵窍疤,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上次我都没注意,”他听见自己脱口说,“怎么还是落下灵窍疤了”
他为什么要说上次
“上次”是哪一次
魏诚响眼圈一下红了。
五年了。
当年他只留下一句“往后的路自己走”,说不再会,就真的“不再会”了。
她惶恐过、怨恨过,后来又一度梦见转生木里的前辈不是不理她,是伤了死了,于是她又开始担心。
她每天对着转生木牌自言自语,伤心难过的时候说,遇事不决的时候说,穷途末路时候也说然而除了晚秋红林中那一次,转生木牌从未给过她任何反应。
只是就这么说着说着,她就真的习惯“自己走”了。
那块转生木好像成了她少年时的一个梦、一点稀薄的慰藉。
“我在做梦吧”她想,“要不然这声音怎么还和当年一模一样,连说话的腔调都没变呢”
魏诚响用力一闭眼,削薄的嘴角颤动了几下,努力地提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她得表现得人似的,不是当年那个乳臭未干,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了。她是个寻道的修行者,不能让前辈失望。
然而魏诚响一开口,声线却到底没稳住,一个趔趄滑出了哭腔“我咳,失礼,叔前辈”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