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曾缓和,便又道“那我便也告知于你”
“他是我,但他只是一部分的我。如今做了填补心伤而用,也是我与他的宿命。遗弃自己,也是我与他的共同抉择。”
“他也不是我,他与我本就不同。便是有朝一日,我恢复了那段往事记忆,我也依旧是我。”
“那不过就是我过往回忆中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若是有法子,我倒希望活这千万年,都不忆起。”
可他,明明就是他。
萧云谏敛下潋滟眸光,不再瞧着凌祉。
凌祉唇色发青,这痛恐怕连千刀万剐都不能及。
他猛烈地咳嗽了两声,狠狠扶住车架方才算勉强坐住。
眼前迷蒙,痛到痉挛。
他的手指、脚趾已蜷缩在了一起,生生地掰不开。
他奋力呛出一句话来“那他是因为我吗”
萧云谏往后靠住车板,阖上双眼,不去再看、再想。
凌祉问的那句话,他全然明白
不就是问从前的萧云谏不愿意在存于记忆当中,可是因着自己的缘故。
他冷不丁地笑了一下,轻飘飘地吐出一句“不然呢”
不然呢。
凌祉痴痴一笑,眼角通红却干涩,他好似已经流不出泪水来了。
他不是早该知晓这个结局吗
他不是早该在那三百年间,缓下自己的心思了吗
怎得
他还是受不住。
马车吱呀停在宫门口,太监尖锐的声音又是断了他全然思绪“凌大人,往后的路,就要您自己走了。”
没有他的阿谏相伴,那即便是迎着朝阳的康庄大路,他也无力前行。
可若有,即便荆棘遍布,又待如何
凌祉一拂袖,道“好。”
午后的阳光,透过朱墙碧瓦。
将他与萧云谏的影子缩得短短的,只落在脚下水磨石上。
可他们又隔得远远的,再也不能交织。
入了内廷,又有一道道的太监与宫女递着消息。
走过一重又一重的宫门,他们才真的到了女皇陆扶英所在的青鸾殿。
陆扶英正哄着小皇子顾铮睡下,见他二人觐见,先比了嘘声在唇前。
许久,见顾铮睡得正香,方才温温柔柔地道“轻些,带他回去吧。”
宫女奶娘浩浩荡荡又蹑手蹑脚地走了一大波,陆扶英这才松了一口气。
垂在额前的冕旒流苏晃动了几下,终是稳住。
她适才开口道“凌卿来了。你身边这位,倒是个生面孔。”
萧云谏稍稍抬头,并不能直视着陆扶英的眼睛。
却瞥见这女皇陆扶英,着实与他天界相熟的扶英公主,生得大不相同。
比之扶英公主的俏丽,她更多了几分端庄自持,只眉目上有着稍许相似罢了。
陆扶英看向萧云谏的一瞬间,眼神中多了几分怪异的凝滞。
可也只是一瞬,她便回过了神来,万分不知方才自己经历了何事。
她深吸一口气道“可是有些眉目了”
凌祉摇头,并未将摄政王一事说与陆扶英听。
陆扶英捏住龙椅扶手,强压下心中躁郁“那还不快去查”
她手指一扯,捻着的八宝手串便散了一地。
叮叮当当地瞧在萧云谏心上。
是与扶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