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谏想的倒是千般万般的好。
可真到了那日要将恕霜与扶英送进编织的梦境中时。
恕霜却开了口“先生,你就莫要随我同去了,只余我与公主二人,便是最好不过。”
萧云谏顿时抠紧了白瓷盏,指甲无意识地在其上刮了两下。
恕霜这一句话,竟是生生将他好好的退路全然折断。
凌祉抬眼望向萧云谏的方向,可却得不到萧云谏一个回眸。
他垂下头,自顾自地如同酒一般狠狠地灌下一杯茶。
滚烫的茶水灼烧了他整个胸膛,炽热刺激得那颗只为萧云谏而跳的心
愈发悸动。
扶英公主噘着嘴“你倒是将我的话语全说了,我还想叫云谏陪我去呢”
恕霜心如擂鼓,倒是有些失了魔帝风姿。
扶英瞄了他一眼“不让便不让,我只带一位神侍,可好”
她似是已退了一步。
见恕霜点头,她这才奸计得逞地朝萧云谏歪歪头。
梦神织梦,须得本体入梦。
若非如此,堂堂魔帝又怎会接受这般无礼提议。
又怎留下凌祉不一同而去。
萧云谏其实心中也明白。
有时他甚至佩服于恕霜为追寻扶英的胆量。
竟是要在这段时日,弃魔界为不顾了。
清风化雾,伴着天边彩霞。
梦神织好了一个漂亮而又完整的梦境,只待恕霜和扶英入梦。
无人所知那梦中究竟会发生何事,只晓得那是一场河清海晏的天平盛世。
恕霜先扶英一步而入,只道“我于其中等你。”
扶英回首看了一眼萧云谏,半开玩笑地道“那我,便不去了吧”
她的余光触到冰冰凉凉的凌祉身上,又啧了一声“省得了,我要走了。”
萧云谏朝她挥挥手“等你归来。”
扶英却是在险要踏进其中的一瞬,回眸浅笑道“阿兄,如果我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我会摇动铃铛的,你到时候一定要进来救我母后所生的兄弟皆是靠不住的,我只有你了。”
她扬了扬左手,手腕上坠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银铃铛。
那是他们小时候所配。
那时总偷偷摸摸背着天后溜出去,叫人寻不到。
天后便给二人栓上了此物。
至少叫他们知晓彼此在何处。
萧云谏抿着嘴,郑重道“好,放心吧。”
他说得轻轻巧巧,却是在扶英入梦的那一瞬,仍是又唤了一句。
扶英公主仰面阖眼摔入那梦境之中,桃腮粉面终化作一声婴啼。
萧云谏凝视了那梦境许久,直到梦神同样也送了神侍下去。
方才道了声“多谢。”
梦神扶拳道“风神客气,本该是我应做的。只是这一场梦,我只给了他们的出生,未来何样便要由他们自己抉择。”
萧云谏离去,与天后禀报了此事。
扶英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天后身边,这般别离场面,也是叫天后看不得的。
她捧着心,摇摇头道“扶英与你,都是长大了。”
萧云谏没言语,只将自己该说的皆说了。
归至停云殿后,萧云谏瘫在软衾上许久,方才凝了神。
他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