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长街,途经数个国人坊,均能看到有人在路旁驻足, 目送经过的队伍, 满脸都是惊奇。
不怪众人惊讶, 郅玄此次入城, 同行护卫达到五百人。即使是六卿出战归来, 也未有过这般声势。
五百甲士全副武装,手持长戟腰挎短刀, 背负一架连弩, 箭匣压满,另有两匣备用, 用兽皮缠裹挂在腰间。
郅玄乘坐的马车经过改造, 车轮比寻常高出三寸,车厢更为宽敞,车壁涂抹漆料,即显得华丽又能保护造车的木料。
车前横杆以整根木料制成, 表面光滑,涂上漆料后如金属一般。
拉车的马是就封途中套住的野马,打头一匹就是马王, 肩背比军中战马高出一截, 脖颈和四肢极为粗壮。长长的鬃毛披在脖颈,跑动时如水波流动, 缎子一般。
队伍入城时,城门守卫一度不敢放行。国君府的侍人往来通传, 耽搁小半个时辰, 才带来西原侯旨意, 允许郅玄率五百甲士入城,余者尽数留在城外。
车轮压过长街,五百甲士跟随在后,行动整齐划一,连脚步声都如同一人。
“这才多久,公子玄竟练出如此强军”
当初郅玄带走数千名庶人,消息根本瞒不住。即使西原侯想方设法消除影响,几座空荡荡的庶人坊摆在城内,证据就在眼前,事情如何压得下。
如今郅玄回到西都城,众人又想起他就封时的种种,议论声骤起。大大小小的坊内都流出公子玄的传闻,部分氏族坊也没能例外。
队伍一路前行,穿过两条长街,抵达国君府。
驾车者拉住缰绳,战马停下脚步。
跟随车队的侍人迅速上前,恭候在车旁,等待郅玄下车。
郅玄走下马车时,甲长下达号令,五百甲士同时转身,面朝国君府原地待命。
甲胄摩擦声和长戟顿地声交织在一起,让候在府门前的侍人阵阵心惊。
国君府守卫不甘示弱,同样挺直脊背,虎目圆睁。奈何数量和武器装备实在不如,气势稍逊一筹。
在甲士的注目下,郅玄迈步登上台阶。
国君府的侍人低头弯腰,在郅玄经过身边时,头皮一阵阵发紧。
一年时间而已,公子玄竟强横如斯
府门前发生的一幕早有人报知西原侯,对于郅玄的表现,西原侯既意外又不意外。若没有这份胆气,如何能做出之前的事情
想起被逼到示弱的密氏,看向摆在案上的婚书,西原侯深吸一口气,愈发清楚的意识到郅玄已是今非昔比。
郅玄入府的消息很快传遍府内,众人反应不一。
密夫人得知消息,仅是冷哼一声,便不置一词。在婢女和侍人以为她会发怒时,密夫人却转身回到榻上,侧躺着闭目养神,好似对这件事半点不关心,也不在意公子康和密氏兄弟会有何种反应。
时至今日,发生变化的又何止是郅玄。
一夕从高处跌落,国君的宠爱如镜花水月,破碎难圆。一心维护的儿子对她诸多埋怨,本该保护她的家族也对她的遭遇冷眼旁观。
密夫人逐渐开始清醒,意识到自己这些年过得多糊涂。
然而,她终究是不甘。
这种不甘日夜缠绕着她,如烈火焚烧。表面越是平静,心中的火就燃烧得越旺,终有一天会将她焚烧殆尽,不留半分灰烬。
羊夫人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让人找来两个女儿,当面叮嘱她们,接下来这段时间一定要谨言慎行,并严格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