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剑宗尉迟锐,字长生,从外表看年不过二十许,多年来状态一直保持在最巅峰的时候。论长相而言尉迟骁与他颇有相似,但剑宗本人眉骨更高、鼻梁更窄,因此总给人一种冷漠桀骜,且不太好打交道的观感。
此刻他的深金轻铠已经脱了放在案边,一身鹰背褐滚金边长袍,威名赫赫的神剑“罗刹塔”静静立在身侧,无声散发出巨大的压迫感。
他正一手拿书一手向前伸去,紧接着殿门就被哐当推开了。
――啪
尉迟锐闪电般合上手里的书,洗剑集封面完美盖住了里面夹着的那本小册子――开元杂报八卦特辑当世宗师战力比拼之行走的炮台,剑宗尉迟长生篇――面无表情一抬头,只见亲侄儿尉迟骁大步挟风而入。
“禀剑宗,”尉迟骁欠身作揖,肃然道“弟子有要务在身,需即刻启程,特来请辞”
“”
尉迟锐头顶整齐地冒出三个问号,少顷一声不吭把那只伸向瓜子盘的手收了回来,镇定地嗯了声。
尉迟骁转身就走。
“别死了啊。”就在他一脚跨过大殿门槛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
尉迟骁无奈地回过头“为什么从小到大每次我只要出门您都得提醒这一句,叔叔”
剑宗头也不抬,右手一挥,示意他可以走了。
沉重高大的殿门轰一声再次合上,尉迟锐翻书的手停住了,良久低声道
“因为人容易死。”
――二十年前岱山仙盟,褪婀外的河水淙淙流过青苔岩石,石头上那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光,盘腿垂钓,笑嘻嘻的声音却把小鱼吓得四散游走“对了长生,我昨晚又溜去沧阳山找徐霜策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姓徐的竟然下了一道法令说法华仙尊与狗不得上山,真正气煞我也”
年轻的剑宗垂着钓竿,冷静地说“不可能。”
宫惟道“怎么不可能”
“狗又没有做错什么。”
“尉迟长生”
尉迟锐一缩头躲过鱼钩,说“你这狗倒总有一天要被姓徐的弄死。”
“胡说八道,他死了我都死不了,信不信真打起来我未必会输给他”
“你不会输。你最多被打死。”
“尉迟长生”
“你没事吧”十六年前升仙台下,巍峨的褪婀隐没在无边云海里,尉迟锐终于忍不住偏过头问,“你的剑呢”
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身侧的宫惟同他一样礼服隆重,燕脂色绣金枫叶的宽袍广袖,腰封上缀着两枚金光灿烂的小钱币。不知是不是腰封太紧的原因,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反常的紧绷,侧颊如冰雪般苍白,一双眼睛却黑洞洞地,直勾勾盯着高处山涧中的升仙台。
“宫惟”
“没事。”宫惟如梦初醒般,猝然别开视线“没事。”
尉迟锐眯起眼睛,顺着他方才的视线方向望去,只看见远处高台上一道背影迎风而立,是负责主祭这次仙盟盛会的徐霜策。
“你俩最近不是休战了吗”他狐疑地问。
这句话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尉迟锐一回头,却见宫惟一只手死死扣着袖口,似乎袖中藏着什么东西,用力到手背连青筋都暴了出来。
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突然窜起,尉迟锐压低声音“宫徵羽”
宫惟突然问“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去完成某一件事的”
“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