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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夜阑观山海(3)(纸上残存的油墨香。何未怕...)(2/4)

    “说不让关,你还关”

    “想开着灯”他走向她,“我倒没什么,都随你。”

    谢骛清弯腰,果断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你的腿”

    “好差不多了。”

    一两丈见方的床榻,两人睡了不少日子。他喜好床帐放下一半,以挡玻璃窗外的月光和小院儿里的油灯光。前两日她心血来潮,换了暗红床帐,冥冥中像为今日准备似的。

    “没解枪。”她摸到枪套。

    他不答。北伐那阵枪不离身,有时躺在简易帐篷里,想起她,常想到她喜欢这把枪的。在天津九先生的客房里,在枕头下摸着玩,也许她不怕走火。

    煤油灯的光被玻璃减弱了一半,再被床帐遮去大半,只余下极暗的红灯影。谢骛清亲她。

    “今天该提前说的,”她被亲的间歇说,“婚纱就在家里,带过去多好。”

    谢骛清任由她遗憾婚礼的着装,将她白色缎面的睡衣剥了。

    “你怎么衣裳都不脱”

    “干净的。”他说。

    她回抱谢骛清。他背上的皮肤紧而滑泽,摸上去有不平的地方,在红灯影里,她从他肩头望下去,望到衬衫下的旧伤。她分出去的神,被他耐心地拉回到床榻。

    白色缎面睡衣压在她背下,她没留意。等窗外煤油灯熄灭,谢骛清短暂离开,光着脚到多宝格隔断墙的瓷碟子里找香烟,她费力将睡衣从身下拉出来,丢去床脚。

    瓷碟子里的杂物堆在一块,他拨开附在上头的几根笔和钥匙,拿到香烟和火柴盒。回来时,拍了下她的腿,低声说“等我抽根烟。”

    还不睡

    谢骛清轻拨她的小腿,让她往墙边靠,他挨着床沿坐下。

    火苗呲地一声,在他手指间冒出光。他低头想点烟,停了片刻,又将火柴甩灭了,轻声道“走前让老先生把个脉。”

    “把什么脉”她问完,即刻懂了。

    谢骛清怕她已经有了身子,在旅途上奔波受累。

    她喃喃说“怎么好意思开口问。”

    他笑,将烟盒和火柴盒丢到枕头边“我看差不多了。”

    这还能看的她腹诽。

    谢骛清这回把军裤也脱了,丢在床边的椅子上“就算之前没有,今夜也差不多。”

    她想到六国饭店的舞厅,两人交换完对戒后,恭喜两人的一批批军官,那些他昔日的学生面对他,不管军衔多高,都有着对恩师的敬重。偏这个被人敬重的谢教员,在这黄花梨木的床榻上极不检点。

    这天夜里,谢骛清几次离开床榻,其中一次出去看最新的电报,安排即将到来的南下行程。最后一次他上了床榻,她熟睡了,被他横抱起,在颠簸里醒来。

    横抱她的男人,把她放到外间的卧榻上。

    “好好床不睡。”她搂他的脖子。

    “这里有海棠,”他耳语,“你睡醒了,能看见。”

    她笑着,窝到他怀里睡了。

    六国饭店的事很快传开,说是谢骛清将军为讨何未欢心,办了一场订婚宴。何家二小姐从少年时订婚数次,每每无疾而终,众人见怪不怪。

    “倒是赶上一个时间了,”七姑姑把一份申报翻开,“召应恪和至臻刚登报离婚。”

    第三页的一个边角的位置,刊登着一则离婚启示召应恪、召何氏即何至臻因双方意见不洽,自愿离婚,永远脱离夫妻关系。特此登报声明。

    “至臻跟一个东北军的人同居有两年了,”七姑姑说,“一直在天津,召应恪在南京,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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