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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北平暮色浓(1)(天津火车站。火车站的天桥...)(3/4)
远处军官的军装,让人去打听部队番号。

    番号尚未问明,已有军官认出林骁。

    当初的战场上,谢卿淮一路北上所向睥睨,未进武汉城。他的副官兼参谋林骁则经常出入武汉城的办公大楼和总部,代谢将军述职。林骁生得细皮嫩肉像个书生,自然给人印象深。

    何未跟谢骛清沿着站台往外走,带着何家人。林骁等人有意分开,去了另一道门,他们都不穿军装,穿着最普通的布衣,提着通讯设备的皮箱子算是最贵重的行李。

    有几个军官轻声议论,那是谢卿淮的老部下。

    认出林骁的,都敬重地对他轻点头。

    “大家都很尊敬你们。”她说。

    谢骛清没回答,看了一眼那些对林骁敬军礼的人。

    正阳门车站外,黄包车等了一排。

    这个地方,对她和谢骛清都很特殊。

    谢骛清驻足大门外,见那一排黄包车前的黄土地,被白日的太阳烤晒得干燥,在一辆辆黄包车的车轱辘下,扬起阵阵尘土。那是赵予诚走的地方。

    巍峨的深灰城门楼,汹涌的旅客人潮,还有北平的暮色,都他的眼前铺陈开。

    数年过去,他又一次回到了正阳门。

    两辆黄包车先后停在新街口南大街,后一辆车上的扣青从袖子里掏出来四角钱,递给两位黄包车夫。

    一角钱的车程,却给了一倍。两个车夫笑着道谢,目送他们走入一条不起眼的小胡同,还在轻声交谈,猜这一行人是新入京的大学教授。

    老伯年迈,对谢家两叔侄感情深,何未这几年没提过谢家落败、谢骛清下落不明的事。这一个小院里仍是数十年不改,竹叶沙沙,惬意非常。葡萄架下,老伯提着一桶水在阴凉里浇着这几年新种的薄荷,这还是一次均姜来,见老伯被蚊虫滋扰,教他的妙方。

    斯年路途疲倦,在林骁怀里睡着了,两条辫子垂在脸旁,衬得那小脸儿玉一般。

    老伯一见,嘴巴张大了,从惊讶到笑呵呵,连连道“这丫头像妈妈,像。”

    老伯扔了葫芦瓢进水桶,推开东厢房的门“这里凉快,让孩子先进来睡。”

    林骁抱斯年进了厢房,扣青紧随其后。

    老伯出来,注意到谢骛清手中的文明杖,他跟惯了老将军,见怪不怪地问了句“伤了”

    谢骛清点了下头“快好了。”

    他往前慢慢走着,推开了正房的门。地面一尘不染,屏风后,电风扇打开着。

    那面墙的相片,一张未动,该在何处,还在何处。

    搬运谢骛清行李的人,忙碌在院子里。

    虽已黄昏,暑气难散,何未将门关上,端着从何家小院儿送来的冰镇酸梅汤,用调羹搅着,递到他嘴边。

    “晚饭想吃什么”她小声问,像小情侣之间的呢喃。

    她又说“暑热气重,你还受着伤,不许吃大油的东西。”

    “果子干”

    何未心一牵一牵地跳着,微微发胀。

    “小时候说的话,还记得。”她小声说,拉过来圆凳子,坐到他面前。

    “现在也不大,”他说,“二十四花信之年,二小姐刚过。而谢某人,”他手臂搭在木椅子旁的扶手上,将衬衫袖口重新挽好,方才步行时散开了,“大龄未娶,叫旷夫”

    何未刚要喝酸梅汤,被他笑到,无法顺利吃进去。

    这人说笑起来,总还是谈新式恋爱的感觉。不大正经。

    “我让人把婚纱送过来了,还有给你缝制的西装衬衫,”她把玩着白瓷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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