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晨风吹起小姑娘粉色的裙带,和一枚小小的羊脂玉佩。萧砚夕瞥一眼, “你眼角有眵。”
掌珠信以为真, 停下来使劲揉眼角。见少年没有等自己,小碎步跑上去, 踩着他的影子。
萧砚夕扭头, “大胆。”
敢踩他的影子
掌珠用揉完眼角的手,蹭了蹭他衣襟,“谁让你骗我,我没有眼眵,你有。”
眼眵这种东西,谁也阻止不了。萧砚夕心下疑惑, 却担忧自己眼角真的有眵, 影响他风光霁月的太子威严, 装作若无其事地揉了下。
“骗你的”小姑娘提着裙摆往前跑,生怕被他报复, 却因跑得太快,踩到自己的裙子,啪叽摔倒。
膝盖着地。
生疼生疼的。
“呜呜呜”小姑娘蹲在地上哭鼻子。
萧砚夕快步走过去, 蹲在她面前, “摔疼了”
“嗯。”掌珠抹眼角。
萧砚夕发现,她一滴泪也没流下来, 登时冷了脸,“骗我”
“真疼”掌珠揉着双膝, 可怜巴巴道, “我不能走路了。”
“那就回东宫呆着去。”萧砚夕站起身, “让侍女给你涂点药。”
掌珠拽住他衣摆,扬头道“我想跟着你。”
“别胡闹。”
小姑娘小嘴一扁,“那我真哭了。”
“”
萧砚夕拍她后脑勺,“你哭一个试试。”
“呜呜呜”说哭就哭,像是隐忍半天,终于可以开水闸了。
萧砚夕头大,拽住她胳膊,把人背到身后,“闭上嘴。”
掌珠埋头在他后颈,双臂勒住他脖子。
路过的宫人们露出揶揄的表情,不敢去看太子爷红白交织的脸。
十六岁的少年身材颀长,背起一个小丫头绰绰有余,丝毫不费力气。
萧砚夕任命地背着她,“一会儿上朝,等在门外。”
“哦。”
这会儿倒挺乖。萧砚夕勾起唇。
掌珠戳戳他的脸,“殿下。”
“嗯”
“你们能帮我抓到害我爹娘的劫匪吗”
萧砚夕脚步一顿,几不可察地叹口气,“顺天府已经抓到那伙人了。”
“真的”
“嗯。”
掌珠搂紧他脖子,小身板瑟瑟发抖,泪眼连连,“他们好凶,捅了我爹娘好几刀。”
萧砚夕放下他,转身拍拍她的后背,“都过去了。”
“可我见不到爹娘了。”
看小姑娘陷入难过,萧砚夕说了一句安慰人的话“以后,东宫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
掌珠哭的一抽一抽,扬起小脸,“真的”
“真的,别哭了。”萧砚夕牵起她的手,朝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两人并排走在蝉叫的甬道上,一高一矮,像绵延山峦中矗立的两座山。山包伫立严寒烈暑,迎风纳雪,岿然不动,也在相互陪伴。
萧砚夕以为,身边的小尾巴会一直跟着自己,却不知,几日后,小尾巴找到了父亲。
司礼监内,张怀喜牵着掌珠的手,来到床前。
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男人,苍白憔悴掩盖不住男人的俊美,与记忆中的父亲一模一样。
掌珠惊讶地捂住嘴,讷讷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