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喜也是昨日听皇帝陛下说的,再看此情此景,不免替这对父女感到难过,但幸好,昏迷的男人还有救。
掌珠扑过去,趴在床边,双膝跪在脚踏上,握住父亲的手,“爹爹”
男人拧下眉,却没有醒来。
掌珠抹掉眼中的泪,扭头对张怀喜道“他是我爹。”
“是的啊。”
“我爹怎么不醒来”
听出小姑娘语气的焦作,张怀喜干脆席地而坐,背对着靠在床边,“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掌珠哽咽,“他是被抢匪伤的。”
“嗯。”张怀喜揉揉她的头,“他会醒来的。”
掌珠吸吸鼻子,“爹爹,你快醒醒,珠珠害怕。”
男人还是没有清醒,却颤动了一下睫毛。
当天傍晚,张怀喜带着掌珠去往一户人家,找到了一个名叫陈漾的男子,在陈漾那里,掌珠寻到了昏迷不醒的母亲。
两日后,掌珠的父亲醒了。正在掌珠为之激动时,却发现父亲失忆了。
不过好在,父母尚在,她还有家。
时间如窗间过马,转眼就是八年。
这日清早,掌珠将采撷的花露装进瓶子,蹦蹦跳跳进了明府正房。
父亲明桦杜忘正在更换官袍,见女儿跑进来,淡笑道“一大早,你这是跑哪儿玩去了”
掌珠来到父亲面前,晃晃手里的瓷瓶,“去采花露了。”
“采花露作甚”
“给太子殿下泡茶。”
明桦叹道“太子殿下会感动死的。”
掌珠弯唇,“爹爹能带我进宫吗”
明桦现为大理寺卿,但也没权力随意带女儿出入宫廷。然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皇帝陛下宠掌珠为公主,不仅允许她随意出入宫廷,还能随意出入东宫。
看父亲陷入沉思,掌珠摇了摇他的手臂,“好不好”
“珠珠,”明桦提醒道,“你是不是对太子”
掌珠小脸一臊,手足无措地抓了抓裙子。
看女儿娇憨的模样,明桦甚是头大,太子已二十有四,至今未纳一房侍妾,是挑剔还是不喜欢女人,已成了一个谜,时常被人拿来议论。
女儿这心性,并不适合进宫。
掌珠不知父亲心中所想,走进里屋,习惯性为母亲掖掖被子,却发现母亲的手指动了几下。
掌珠瞪大杏眸,“爹”
正要去上朝的明桦匆匆走进来,“怎么了”
掌珠惊喜道“娘好像醒了。”
明桦静静看着妻子,“时常会醒来,但并不清醒。”
话刚落,床上的女人握住了他的手腕
随着明夫人醒来的消息传遍街头巷尾,朝臣们纷纷来道喜,皇帝陛下自然也不会落下。
当萧砚夕带着一马车补品来到明府时,掌珠哧溜跑出来,“殿下。”
见到太子,小姑娘眼里星光点点。
萧砚夕板着脸,故意忽略她,看向作揖的明桦,稍稍颔首,道明来意“父皇体恤明大人和夫人,特让孤携着补品前来探望。”
“臣叩谢陛下、太子殿下。”
“不必客气。”
明桦拉开小猫一样摇尾巴的女儿,“殿下请。”
萧砚夕迈开步子,月白华袍上的竹纹在日光下凸现。
傍晚,明桦客气地留萧砚夕在府中用膳,本以为事务繁忙的太子爷会拒绝,却不想对方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