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夕还泡在浴汤里,眉间撩色烬燃。
哄崽崽睡下,掌珠瞧见走过来的男人,没搭理,背对他躺下。
萧砚夕撇掉绞发的布巾,掀开锦被躺进去,搂住女人的腰,捂住她的小腹,“疼吗”
掌珠用手肘杵他胸口,“闭嘴。”
男人附在她耳边低笑,往她背上靠,“谁让你叫朕素了这么久。”
掌珠觉得他简直厚颜无耻,扭了扭腰,闭上眼,“快睡,明日再不早朝,内阁那群老臣就要说我的闲话了。”
还挺能为自己着想。
萧砚夕继续捂她的腹部,“答应朕,安心留在宫里,别再想着逃了。你逃去哪里,朕都会把你抓回来,捆在身边。”
闻言,掌珠微睁开杏眸,有些恍惚。
萧砚夕没告诉她,自己已经忆起了前世,也没打算告之。那些苏醒的记忆太过沉重,他不想再次提起。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默默弥补过往。
数日后,刑部破了毒害皇子的案子,抓捕了在荷包内做手脚的幕后黑手。
是景国公夫人。
自从小女儿被关押,出狱后,被迫低嫁寒门,景国公夫人对掌珠一直怀恨在心。加之丈夫被削减兵权,景国公夫人将这份恨完完全全转移到掌珠身上。那日偶然得知凌霜要预定一个香粉荷包送给小皇子,便起了歹毒心思。想借凌霜之手,毒害皇子。然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景国公府被封,府中一众人被软禁,等待帝王定夺。
朝臣们猜测,景国公府的男眷会被发配边境充军,女眷会被安排进教司坊,从此过上倚门卖笑的日子。
当然,这只是朝臣的猜测,萧砚夕一直缄默。
景国公再次入狱。原心腹部下有了小情绪,在三千营中滋事打架。此事很快传到宫里,有些与景国公交情深的官员,来圣驾前求情,被打了几板子,再不敢多言。
萧砚夕将此事全权交给三千营副统领慕坚处理,一定程度上,也是在替慕坚上任正统领打下基础。
腊月末,茺州遭遇雪灾。杜忘夜以继日地忙碌,号召茺州及附近的富贾开仓放粮,救济灾民。然而,富贾无一人敢开仓放粮。事出有因,谁应允杜忘,谁的府上就会被洗劫一空。
一拨势力正在蠢蠢欲动。
杜忘差信使赶往京城求助。这是他赴任茺州牧以来,茺州遭遇的第二次。灾民受人教唆,开始打劫富人家,夺取粮食。茺州上下,民不聊生。
收到求救折子后,萧砚夕负手走到飞雪的金銮殿外,静默良久,做了一个决定。
帝王要携军亲临茺州,拉载国库万担屯粮,安抚和救济灾民。
圣旨一下,掌管国库的户部衙门开始忙碌起来。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帝王出行,宠妃随驾。
此举令内阁一些老臣极为不满。淑妃此次随圣驾前往,是顺便回娘家看看二老还是在路上做帝王的温柔乡,竭力固宠,稳住地位
听得这些,萧砚夕没有理会。他的目的,可不是单单送掌珠回娘家这么简单。此行,掌珠连爹娘的面都照不到。
萧砚夕希望掌珠能够以贤良淑德之名,安抚民心,陪灾民一同渡过难关,做天下女子的表率。进而
母仪天下。
队伍出发的前一日,被放出牢狱的凌霜跪在御书房前,褪去官袍,是来辞官归乡的。
帝王未露面。
百官唏嘘,纷纷来劝。论能力,凌霜当得起阁臣这份担子。却因儿女私情,退出仕途,难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