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红着眼,想要再动手,被宋辰昭扼住手腕。
“太后慎行”
“大胆”太后呵斥道,“宋晨昭,谁给你的胆子,敢对予无礼”
“朕给的。”一道淡漠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见河水上游的岸边,走来一路人马,为首之人,正是帝王萧砚夕。
萧砚夕携众人走来,越过太后,径自走向被缚的薛公公,站定,居高临下道“那日,萧君辙挟持淑妃离宫,是你协助的”
薛公公颤着腿,想跪却跪不下去,“老奴冤枉”
“不承认啊”萧砚夕阴森森一笑,迸溅出许久不见的阴鸷,“来啊,砍了这老畜生的腿,再送去大理寺,听候发落。”
身后的侍卫长当即拔刀,作势要砍。
薛公公吓得尖叫,“老奴说,老奴什么都说”
萧砚夕侧眸,眼尾凝着浓浓的雾,让人看不透情绪。
薛公公撕心裂肺地痛哭,无疑是在博取同情。
通过他的交代,萧砚夕掌握了后宫及三千营中,与闵氏有来往的一些人。
闵氏呆滞着凝睇年轻的帝王,直到帝王看过来,才含血笑问“陛下是何时看出破绽的”
萧砚夕淡淡道“从你对太上皇提出的三个荒唐要求。”
萧砚夕掐住闵氏下巴,用了七层力气。闵氏感觉下巴快要脱臼了。
只听帝王道“朕自幼就觉得你并非表面那么烂漫,实际上是很务实的人。怎会在死前,不为自己争取太后之名,却要说什么来世之约。当朕跟太上皇一样,被儿女私情蒙蔽了双眼”
闵氏闭闭眼,“还有呢”
萧砚夕不疾不徐道“有什么话非要偷偷摸摸跟萧君辙说呢唯有见不得人的话再者,这附近四通八达,灌木众多,适合逃跑。你顺流而下,在人接应下,离开皇城,易如反掌。闵太妃,你真可谓机关算尽啊。只是,若真那么容易,朕就不配坐在九五至尊的宝座上了”
闵氏抬眼看他,“我一个妇人,手无缚鸡之力,能逃去哪里”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萧砚夕懒得再废唇舌,甩袖道,“将闵氏等人送至大理寺,严刑逼供。若真有忤逆之心,择日问斩。”
听令,众人皆愕然。
闵氏再胡闹,也是太上皇的宠妃。帝王当众下令问斩,要如何向太上皇交代
闵氏瞪大眼,“我要见老爷,让我见老爷”
“带走”萧砚夕不理会她的要求,提步离去。
太后紧随其后,哽咽道“陛下”
萧砚夕停下脚步,偏头看向她,没有一句温声细语的安慰,有的仅是凉薄到骨子里的警告“母后该知道,朕最厌擅作主张的人,再有下次,绝不姑息。”
这是对今生的太后讲的,也是对前世的太后讲的,只是,前世已殇,无法再挽回。
敛起心中最后一丝柔情,萧砚夕大步走进浓郁的夜色中,背影决然,不近人情。
掌珠小步跟在后面,终究没有上前安慰。
这是属于帝王家的感情纠缠,她无法插手。
燕寝。
小崽崽趴在张怀喜肩头,盯着月亮门的方向,困得直耷拉眼皮,却怎么也等不回娘亲,小嘴一咧,要哭。
“诶呦喂,小主子不哭啊。”张怀喜忙抱着崽崽来回走,给他哼戏曲,心急如焚。圣上和娘娘再不回来,小主子就要哭肿眼睛了。
一旁的小太监支招,“张公公,不如把小主子放地上,让他自个儿玩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