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漾愣了下,大晚上来喝茶是有多失意啊桃花眼微眯,勾唇道“岩茶配紫砂,可好”
萧砚夕冷然,“甚好。”
两人步入二楼雅间,在冰雪夜里,烹茶煮酒。然而,饶是萧砚夕权势再大,也窥不到一墙之隔的密室内,父亲正靠着墙壁,默默陪伴着他。
许是年纪大了,在面对与自己话不投机的儿子时,萧荆头一次生出不舍。
此去经年,吾儿,望安好。
回宫的路上,路过余音绕梁的教坊,季弦扭头,“听说这家来了个嗓子堪比黄鹂的歌姬,殿下要不要进去听曲儿”
萧砚夕身披墨色氅衣,氅衣的毛领遮蔽了下巴,从季弦的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表情。
“殿下”
萧砚夕睨他一眼,“嫌后院不够乱,还想添人”
“不不。”季弦忙摆手,“家里的跟外面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本以为萧砚夕不会搭茬,却听对方道“说来听听。”
季弦瞬间来了劲头,嘴巴嘚吧嘚吧倒豆子,“男人在外图个刺激,在家图个安稳,一动一静,正好满意一个男人的需求。”
萧砚夕长眸一盱,季弦以为他认同自己,扬高嗓子“总归呢,还是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家里没有,就在外面找。”
“狗屁。”
“”
萧砚夕想起被父皇宠成孩子的闵贵妃,又想起独守宫阙的母后,并不认同季弦的观点。但皇家与普通人家终究不同,谁用心谁就输,这已成了每个皇室成员逃不开的咒念。
季弦蹭蹭发红的鼻子,嘀咕道“殿下不也在外面沾花惹草么。”
“什么”
恶从胆边生,季弦斜眼道“掌珠姑娘不就是殿下在外头的温柔乡么,温柔乖顺,是殿下的解语花啊,但殿下登基后,不还是要娶后纳妃么。”
“砰”的一声,萧砚夕一脚踹在季弦的坐骑上。马匹受惊,嘶鸣一声,哒哒地狂奔在静谧的街头。
季弦被颠的魂飞魄散,“啊啊啊,表哥救我”
萧砚夕懒得搭理,驱马慢行。
再提起那个女人,心里还是不舒坦。
大理寺衙门还有公事要处理,杜忘陪女儿吃过晚膳,叮嘱几句,乘马回城。
掌珠目送父亲离开,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若是可以,她想时刻陪在家人身边。
倏然,另一重马蹄声响起,想是邻居家的儿子回来探亲了
不便见外男,掌珠扭头就走,窈窕腰肢被斗篷遮盖,看不出曲线线条。但纵马而来的人一眼便认出了她,“掌珠”
掌珠蓦然回头,风雪刮乱长发,凌乱中不失美感。她愣在原地,眼看着一匹白马驮着一名俊雅男子逼近。
宋屹安在瞧见掌珠的瞬间,心头一喜。
马蹄溅起雪泥,掌珠向后退避。
“吁”宋屹安叫停马匹,跨下马鞍,几个健步来到掌珠面前,脸上的惊喜遮掩不住,眼底的小心翼翼亦是藏不住。
掌珠蹙起黛眉,“大哥怎会过来”
宋屹安坦诚道“杜大人没打算把你藏起来,想找到你的落脚点并不难。”
“大哥是来找我的”
“是。”
掌珠心中无奈,捋了一下额前碎发,“有事吗”
腊八小年夜,不与家人在一起,却要来寻她,实在是有些莫名。
宋屹安瞥见周围的扈从,笑道“给你带来些年货,别为难,我这就走。”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