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床,都十几年了,不堪重负,缓慢地吱呀。
距离贺永安从湖北回来,正好第七天。
最长十四天的潜伏期过去一半。
他跟猴子都没有发热迹象,身体无任何异样。
新闻里报道,目前来说新冠肺炎无药可医,专家建议多锻炼少熬夜,增加抵抗力。他自觉身体素质不差,这些天里还是没事就做俯卧撑,弄得猴子压力巨大。
贺永安就嘴上安慰猴子,我天煞孤星,还没人收我呢。
猴子知道他父母早亡,不到二十岁就进运输队自己讨生活了,连个亲戚都没。
这么一想倒是,一把抱住贺永安大腿,贺哥牛逼,罩我罩我。
反正他瘦得,连自己都撑不起来,更别提锻炼。
贺永安嫌弃地甩开他,“我罩你家水蜜桃还差不多。”
猴子嬉皮笑脸,“我要是有水蜜桃,你随便罩。”
贺永安已经快一个月不沾女人腥,他俯卧撑做得无聊,把林春芳的短视频打开看。
还是刚才的那个视频。
春光。
其实唱春光时候林春芳是模仿原唱周迅,跟她原本的音色不完全一样。她压低了嗓音,像在嗓子眼儿里含着盐粒,透着一股缠绵的湿漉漉的咸和黏,慵懒天成。这盐粒儿又像蚌壳里的砂子,磨出来珍珠质感的迷离。
贺永安听了好几遍,跟第一遍感觉全然不同。
看她取景就在阳台上,他所熟悉的咸楼风光,被腐蚀而锈迹驳驳又略显压抑的防盗网和栏杆,夕阳漏过,在她奶油一样能融化似的脸上留痕。
到她这里,有种复古工业之感的美。
许多年前的咸楼,就是这样的。进最大的盐厂,住最洋气的宿舍,谈场风花雪月的恋爱,是滩城多少青年的浪漫之地。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
视频里她窝在椅子里,双腿都蜷上椅子,被香槟色丝质裙子欲遮还羞地裹住小腿,又露出来半截,脚踝微凸,血管都看得见。
后半段里,她还在唱,“低笑高唱度秋过冬,等着春光。”
不得不承认,这个妹妹声音是真的撩人。
她低沉下去的声音里酥骨之意不减,悲春伤秋的样子,专惹男人怜惜。
咸楼的人和时代,都老去了。
恐怕只有她一个人,能察觉到咸楼逝去的春光。
贺永安心里想着事,双臂苦撑,许久不动弹。一滴汗液顺脖颈滑下,滴到屏幕上,他用拇指随意抹开,反倒一片模糊。
他用衣服下摆擦了擦手,再去搓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她被夕阳晕开的脸庞,他指腹摸下去,想象不出来若是摸上真人是什么触感。
就这么一闪而过的念头,都能把做完俯卧撑的裤裆顶起。
贺永安没什么好犹豫的,趁着隔壁那个女人的腿,残留在他视网膜上新鲜的印象,左手慢悠悠翻她视频,右手暴风骤雨。
最后蹬了鞋闭眼躺倒,单手搭腹呼吸渐缓,翘了个腿抖了半天,仍是意犹未尽。
骂了句操,终于理解了春光forever的那些打赏和催更评论。
偏偏猴子还拍照炫耀他的巨幕动作片,说贺永安走了以后,他总算实现“手冲自由。”
贺永安就知道,他是怎么就猴子被赶出来的。
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
猴子抠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