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官从神山押着出来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怕了,她想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强,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权势地位,在死亡的阴影下,根本不值一提。
她想过无数种方法逃跑,可关押她的囚笼,是九神使亲自出手加固的,里里外外,每根仙铁上都被附着了小的禁锢术。
她挣扎,嘶吼,求饶,通通没用,最后,声嘶力竭,如软泥一样瘫在囚笼里,看着押送她的神官施展大神通,以极快的速度跨越界壁,赶往星界。
她甚至想,与其落到南柚手中,还不如自我了断算了,可举起的手掌落到头顶上时,她又止不住闭着眼,迟疑了。
虽然南柚现在成为了星主,但那是南咲让出来的位置,那样庞大的王朝,权势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全部转移到南柚的手上
南咲无论如何,能看在她爹的份上,绕她一条命。
哪怕废掉修为,抽出全部血脉呢
只要命还在,她换一条路,走魔修,丹修,哪怕医修,都行。
她就这么抱着万分之一的希冀,被关在那辆代表着耻辱的囚车上,一路经过天界,经过四海之畔,抵达星界王宫。
跟着来的两名神官一直在神宫里伺候,跟着神主从远古至今,来之前,也知道了南柚的身份。
因此,格外的客气。
南柚请他们在正厅坐下饮茶,侧首,敛目,对流钰小声耳语“将清漾关押在私狱,上枯魂锁,点破绽灯,她手中有横镀留下来的底牌,让狻猊和狐柒亲自盯着,一刻都不能放松。”
流钰在星界多年,跟清漾打的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自然知道此人有怎样的城府。
他颔首,轻声道“狻猊和荼鼠已经去了,你放心,不会出岔子。”
两名神官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六界行走了,按理说,应该放下人就回去复命的,但月落圣女要留他们喝茶。
他们摸了摸鼻梁,都显得有些拘谨。
从来都是他们替这位主收拾烂摊子,还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呢。
每喝一口,心都颤一下。
终于,两盏茶见底,两名神官如释重负起身,朝南柚躬了躬身,道“人已带到,我等当回神山复命。”
南柚亲自送他们出的院子。
等出了王宫,其中一名神官擦了擦额上一层的汗,对另一个道“吓死我了。”
另一个沉稳些,但也叹了一声“若不是知道圣女现下还未苏醒,我险些以为那茶里添了毒。”
远古时期,月落圣女愣是以一己之力,将冷清了不知多少年的神宫搅得鸡飞狗跳,神主眼睛一闭,随便她闹,但有的时候真恼了,一些旨意,都是由他们两个去传达的。
很长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导致无数年过去,再看到她,这腿骨还是没由来的一阵软。
神官出王宫之后,南柚解了身上的鹤氅,大步跨出正厅的门槛,往私狱的方向去了。
私狱是孚祗一手建立起来的,是主刑罚之地,除此之外,也含括了其他不少领域,只为南柚一人做事。
孚祗走后,私狱的调令便暂时到了流钰的手中。
私狱建在底下,占地极大,由数个宏伟的地宫和数十个大型灵力阵构建而成。地面上天气不好,夜里才下过雨,地下就更不必说,阴寒的风像是磨骨的刀,刀刀往人肌肤上割,南柚和流钰并肩,朝着私狱最里面走去。
约莫走了一刻钟,沿路的人低着头,朝两人无声敛眉躬身,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