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项,你今日到这儿,是当自个儿是大将军的爹,还是陌路之人”
何向济不觉并拢两腿,道“血肉至亲,自然是斩不断的”
朱夫人嗤之以鼻“血肉至亲难道当日听信继室、驱逐长子的不是你难道长子离家、生死未卜之际开祠堂将他自族谱之中除名,做无根之鬼的不是你现在又在我面前说什么血肉至亲,亏你有脸在此大放厥词”
她词锋甚利,何向济难以匹敌,愈发讪讪“那是我一时糊涂”
“我看你不是一时糊涂,而是这辈子就没怎么清醒过”
朱夫人道“驱逐长子离家的是你,开祠堂将他从族谱上除名的也是你,怎么,感情你的信誉一文不值,你家族老都是木偶、任由摆布,你家家谱上边写的是教人怎么养猪你们或许天生无耻,浑身没两根骨头,我夫君可没那么低贱,被人踩到坭坑去了,还大声叫好”
何向济听得冒汗,取了帕子擦拭,又将锅全都丢到潘夫人头上去了“我当年如此,心里其实也很难过,都是贱人挑唆”
朱夫人笑出声来,反问道“贱人二字是说你自己吗”
何向济脸上一热,讪笑道“是那潘姓妇人,生性刁滑贪婪,暗中撺掇使坏,我被她蒙蔽,这才”
“她撺掇,你就听她使坏,你就顺从她生性刁滑,你又为何要宠着她,叫她生儿育女,甚至为家产谋害原配长子,漠视原配留下的女儿被人磋磨”
朱夫人一针见血“潘氏挑唆是非,固然可恨,但你糊涂自私才是根源所在”
何向济嘴唇嗫嚅几下,说不出话来。
“说的可真好听,脏事都是潘氏干的,跟你无关,可我就奇了怪了,潘氏那么贪婪,怎么没把何家家产都给哄走你被潘氏蒙蔽,对她做的恶事一无所知,按理说应当是爱极了她,后院怎么还有那么多姬妾通房”
朱夫人目露不屑道“感情潘氏算计别人的时候你是佛祖座前白莲,纤尘不染,一无所知,惨遭蒙蔽,可怜至极,可是当潘氏的算计涉及到你自己的利益时,你立马就清醒了,寸土不让,分利不丢,一根毛都不让她拔何向济,我怎么觉得你是选择性被蒙蔽,间歇性损人利己呢”
何向济听得脸红,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神情羞窘半晌,恼羞成怒“我们何家的事情,有你什么事叫何震魁来跟我说话”
朱夫人道“大将军很忙,哪有时间见你这等八竿子打不着的闲人”
何向济色厉内荏道“那我就不走了,看谁耗得过谁也叫满京城都看看,你们夫妻俩到底是什么货色”
朱夫人幽幽笑了“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村夫,竟跑到大将军府门前撒泼闹事,不教训一下的话,满京城都以为我们夫妻俩是那种任人欺凌的劣等货色了。”
她往椅背上一靠,气势凌人,渊渟岳峙“不想走就别走了,传杖,赏他五十棍子,打完了也别急着抬走,先在门外晾上三天再说,你喜欢这块地儿,我叫你待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