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名分,黎江月是表哥明媒正娶的妻室,她只是妾侍,论信重,表哥诸事都交付到黎江月手里去,虽也宠爱她,但跟对待庶妹的态度比起来,终究有所不同。
最重要的是黎江月怀孕了
若她能一举得男,这便是表哥的嫡长子,黎江月有了儿子,也就有了依靠,日后自己又该怎么将她拉下正妻之位
更别说自己直到现在都没个消息,就算是真的把黎江月拉下来、成了表哥正妻,当上皇后,最后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黎江雪越想越觉愤恨,目光晦暗自庶妹凸起肚腹上扫过,最后向她草草行了一礼,抿着嘴唇走了下去。
小厨房送了牛乳糕过来,嬷嬷接过,又摆摆手打发其余人退下“老奴方才觑着右夫人神色,总觉得有些不对,夫人与她同时嫁入宴家,现下您有孕五月,她一直都没动静,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论年纪,黎江月跟嫡姐只差了几个月而已,姐妹二人打小一起长大,堪称是知根知底,说得粗俗点,嫡姐一撅尾巴,她就知道对方想拉什么屎。
也是在这位嫡姐身上,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真正可怕的不是敌人太坏,而是敌人太蠢,尤其是敌人又蠢又冲动,且还得人庇护,万事都会帮着扫尾,那才真真是可怕至极。
因为你永远都猜不到一个蠢货会做出多么愚蠢的事情,同时迫于她背后之人的关系,无论多么苦的果子,都不得不往肚子里咽。
可现在跟在黎家的时候不一样了。
嫡姐仍旧是蠢,但是庇护着她的人不在了,没了韦夫人扫尾,嫡姐若是执迷不悟,真敢对她腹中孩儿做出什么来,即便不靠着妻妾身份的差别,黎江月也自信能玩死她。
“她若真是想动手,能用的法子也不过是那么几个,”黎江月手扶在腹部,淡淡道“叫人盯紧小厨房,入口的东西一刻都不能离眼,再仔细着咱们院子里的人,虽说都是用惯了的老人,但保不准就会被钱财收买,日常用具上也多用些心。”
嬷嬷毕恭毕敬的应了声。
黎江月有孕五月,再有四个多月瓜熟蒂落,便要生了,而黎江雪自己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是表哥此时留在寿州,她一番痴缠,备不住很快便能有好消息,奈何表哥南下平叛去了,还不知何时才会回京,黎江雪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庶妹的肚子一天天的更大,而她自己却只能焦灼等待。
对庶妹长达十数年的仇恨和对于自己久久无子的苦闷纠结在一起,黎江雪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抱着肚子里的坏水在院子里憋了几天,终于想出了个还算完备的主意。
黎江月喜食甜食,隔三差五的总会用些糕点,黎江雪便暗地里吩咐悄悄购置了好些伤胎药材,又令人重金开道,将府里采购糖霜的铺子盘下来,将药材研磨成粉,少量的掺杂在糖霜之中。
因为剂量较小,所以很难被人发觉,又因为黎江月距离产期还有四个多月,天长日久的摄入这些加了料的糖霜糕点,腹中胎儿想不受影响都难。
钱财开路,此事自然做的顺遂,三日之后,那糕点便摆到了正房桌案上。
黎江月拈起一块来瞧了眼,随手丢回盘中,用帕子擦了手,问“开方的大夫、抓药的伙计,还有糖霜铺子原先的主人,都给我找回来,也别难为人,叫写张供状,签字画押,然后好吃好喝的养着,这都是人证,得叫主君见一见才是。”
嬷嬷应声,又道“那右夫人那儿”
“主君不在府中,我如何能贸然处置真将这事儿捅出去了,也是叫人看宴家的笑话、讥诮岭南黎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