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弓着身道,“主子平日里胭脂水粉外加首饰衣裳姑且不论,单吃喝这一样儿,主子也没说能吃多少钱,只爷在苑里,往先主子也不当回事,李妈妈自个儿就会送菜过来,可爷一走,苑里的吃用都得主子兜着,这钱花的紧巴巴,主子脾性儿执拗,从不曾跟您说一句,奴婢也不是为主子出气,但实在瞧不过眼,总要跟您告一次状。”
她说完就往地上跪倒,只等着裴焕罚她。
裴焕看过沈初婳,她眸子微低,水光在其中显现,面容也委屈,就这么瞅着是可怜的。
裴焕点了点桌子,对候在一边的红锦道,“把李妈妈叫过来。”
红锦火速跑了出去。
裴焕重拿起筷子夹菜吃,屋里静谧的只能听见他的咀嚼声。
李妈妈进来时就发觉不对劲,她先往地上跪下给裴焕磕头,“不知爷叫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裴焕丢纸到地上,看都不看她道,“之前我怎么说的”
把人看严了,吃喝不能短。
李妈妈立时惊出来一身汗,她慌忙道,“爷,奴婢是照着寻常人家算的,姑娘也没说过不好,要真缺了,为何不早跟奴婢说,奴婢又岂会藏着掖着不给呢”
裴焕斜着她,神情莫名,他在端视她,这是他审案时留下的习惯,通过犯人的面部神态来揣测她有没有在说谎。
他看得出她慌,这话里的可信度却不能保证,但毕竟是他手底下的人,犯不着会在这点小事上苛待沈初婳,她是平民出身,见识短,可能想不到富贵人家有多奢靡。
“跟赵妈妈下去合计,她们缺多少补多少。”
李妈妈搓了下手,迟疑道,“爷,您一个月俸禄也多不到哪里去,往后您还要娶妻,总不能全把钱花在这上面。”
她这话说的完全不把沈初婳当回事,她是奴,沈初婳虽说不能算主,但也比她的身份高,况且银钱还是裴焕手里出,她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无疑是在往裴焕脸上打。
裴焕霎时没了好脸,只道,“李妈妈,我叫你管宅子不是让你管我,你要是不愿呆这里,明儿你就回府上去,我重派人来。”
李妈妈连忙伏倒,“奴婢知错了。”
裴焕挥挥手,她便同赵妈妈一起出了屋。
沈初婳喝了口汤,抬眸瞅他道,“你娶妻了,能放我走吗”
她得试试他的态度,总不能真给他当一辈子外室,他决不能娶别人。
裴焕的额际有数根青筋显现,他却还能咧笑出来,“忘了我说的话”
沈初婳瘪瘪嘴,起身站到他身旁,手搭在他肩侧道,“我不想做你外室。”
她想他娶她。
裴焕覆上她的手,轻微一拽,把人扯上了腿,他曲着手勾她脸左右看,道,“邺都有点名头的人家都知道你现儿是我的外室,夜夜被我疼爱,你便是回了沈府,也没人会娶一个被我要过的女人。”
沈初婳极小声反驳他,“我没被你要过。”
裴焕目色微暗,扯唇道,“你想怎么被我要”
沈初婳的脸登时生出绯色,她推他,手在他胸口捶,很难过道,“我不想。”
裴焕便撒开手,凉薄道,“那就老实呆着。”
沈初婳颤一下,不敢动了。
裴焕单手搂着她,先扒饭。
他吃饭不讲那些俗礼,吃起来又快又凶,沈初婳看着心里嫌他粗鲁,声儿那么大,还吃的像饿死鬼一样,没点仪态。
裴焕吃过先喝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