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生性多疑,又好巧不巧昨日才与姬桁说让他不要再管科考之后的事情多休息几日,如今听到姬桁告假的消息,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笔尖的墨落在雪白的宣纸上,半晌后他沉沉道,
“玉宸腿上这毛病一直不见好,朕实在担心,让陈太医去姬府走一趟,缺什么药尽管从太医院拿。”
总领太监赶忙听命派人去太医院寻人了。
姬桁今日多睡了一阵子,等洗漱好正在用早膳,徐嬷嬷便跑来说陈太医来了。
姬桁慢悠悠的吃着早膳,脸上不悲不喜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让人进来,倒是灵鹫若有所思的往外边看了一眼。
这个陈太医,她还有印象。
陈太医依旧是之前的模样,花白的胡子,只是比上次来的时候穿的厚了不少,生了一张憨厚老实的脸,笑起来格外慈祥。
看着着实像个好人。
同之前一样,陈太医细细的给姬桁诊了脉,又询问姬桁昨儿是不是受了冷又沾了水,姬桁没有多解释,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陈太医看姬桁不说自然也不会多问,诊完脉后叹了口气道,
“将军这伤,虽说好不了,但将军也不能因此就不管不顾了,平日里千万要小心着,不能冻着也不能碰着”
灵鹫不大相信这个陈太医,但这些叮嘱依旧全数认真听了,又重新将陈太医再开的药收好,然后命人将陈太医送了回去。
吩咐丫头们下去煎药,灵鹫在一旁陪着姬桁用早茶,像是不经意间开口问姬桁,
“夫君,我听徐嬷嬷说,这个陈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了。”
姬桁眸光不动,唇边扯出一抹极难察觉的讽刺笑容道,
“不错。”
“怎么了”,姬桁抬头问灵鹫。
灵鹫看了姬桁一眼,犹豫道,“我说了夫君不许骂我。”
姬桁挑眉,“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灵鹫一想,好像是这样。
“我就是怕你生气”,灵鹫道。
“说罢,我不生气。”
姬桁道。
姬桁也不觉得灵鹫能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
灵鹫得了保证后才道,“上次夫君你腿疾发了的时候,我曾经问过陈太医,问夫君你的腿能不能好。”
姬桁喝茶的动作一顿,垂下眼睫,
“问这作甚”,语气淡淡的,“好不了。”
可是
灵鹫想说可是你上辈子明明都好了
姬桁的腿可以治。
灵鹫之前也想过,虽然她不懂医术,但总觉得陈太医不应该如此笃定的说治不好。
既然姬桁还会疼,还会犯腿疾,腿上并不是完全没有知觉。
怎么会如此笃定的说救不了。
但姬桁刚刚的语气,分明是不想说此事。
他又如此笃定的说好不了,灵鹫更觉得可疑。
灵鹫咬了咬唇,到底没有将口中的疑惑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