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又安慰了两句,道虽然将军站不起来,但以后只要不要像这次一样过度操劳又强忍着不说,寿命倒是无碍的。
灵鹫没有说话,徐太医只当灵鹫只是同以前的人一样失望难过,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灵鹫盯着徐太医的背影看了很久这才回头往房内走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徐嬷嬷点了安神香,灵鹫小心翼翼的将床边的圆凳搬了过来,没有发出一声声响,坐在姬桁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姬桁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像是没有一点知觉,可眉头依旧微微蹙起。
就能睡梦中都伴随着疼痛,灵鹫心里涩的难受,眼睛也疼的厉害。
她想伸手将他眉宇间抚平了,但又怕稍微一个动作会扰到他。
徐嬷嬷轻手轻脚的从外边进来,带了适才徐太医留下来的外用药。
姬桁的腿需要上药。
灵鹫无声的擦了一把眼睛,小声道,“可以让我来吗。”
“这”
徐嬷嬷犹豫了一下。
姬桁平日里不许旁人碰他,如今睡着了就算换了人上药其实也没什么,但徐嬷嬷瞧着灵鹫年纪小又没经验,不放心。
灵鹫保证,“太医说的我一字不漏的全都记住了。”
她心里实在太难受了,急切的想为姬桁做些什么,不想自己跟个木头一样在姬桁疼的时候却什么也做不了。
徐嬷嬷看着灵鹫通红的眼睛,心软了。
罢了,上药并不是太复杂,实在不行让卫七在旁边盯着就是,她也确实有些顾不过来。
徐嬷嬷将手中的药交给灵鹫,然后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又被灵鹫拉住,灵鹫回头看了还在昏迷的姬桁一眼,拉着徐嬷嬷走出了内卧。
“怎么了”,徐嬷嬷不解。
“那个徐太医”,灵鹫小声道,“他医术信得过吗。”
徐嬷嬷一怔,不知道灵鹫为什么这么问,但如实回答,“徐太医是太医院的正院使,陛下平时里只由徐太医照看,太医院没有比徐太医医术更高超的太医了,陛下体恤世子让他来照顾世子,怎么了”
“没事”,灵鹫摇了摇头。
徐嬷嬷没有多想转头出去了。
灵鹫重新回到了内卧,那双向来清亮的眼眸却难得的晦暗不明。
不是她想怀疑徐太医,而是因为当初姬桁的腿明明好了,他明明都站起来了,可现在全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却说他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是徐太医医术真的不行,还是
还是他故意这么说
如果故意这么说又是谁让他这么说又有谁能让他这么说
灵鹫控制不住自己往一个人的身上想,不止是因为他才能做到,而是因为上辈子姬桁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即使姬桁如今深的圣心,可灵鹫永远忘不了那个雪天,忘不了那张告示上的字。
天子仁慈,不忍加诛,赐一杯鸩酒。
一瞬间浑身冷的刺骨。
灵鹫攥紧了拳头,好半晌才将自己不安的心绪压了回去,重新回到内卧掀开盖在姬桁腿上的薄被,待一看见姬桁腿上的伤,一瞬间眼眶又湿了。
狰狞的箭伤,就算过去了这么久依旧骇人。
卫七默默的进来,灵鹫哈了哈气让自己的指尖稍微热了一点,这才沾了药膏给姬桁上药,涂得很小心也很仔细,太医刚刚说的几种药什么时候用哪里用,卫七盯了一路也没见灵鹫用错。
倒是有些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