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朱雀大街的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李家大公子李濂用扇柄挑着帘子,看得这种情形很是不满,这些人竟然敢在李家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为一个前朝余孽送行,居心何在
“魏融”
魏融,新任千牛卫中郎将。
李家诸位公子前几日方到京都,今日心血来潮要来游览一下李家天下,没曾想出门竟然就遇到玉衡公主的送葬队伍。
魏融郁闷地上前,躬身秉道“大公子,圣上说了,今日玉衡公主出殡,任何人不得生事”
李濂
这是什么态度
有没有把他这个李家大公子放在眼里
李濂还没说话,李颉已经率先发难,“你算什么东西竟然用这种口气跟主子说话”
魏融皱眉,他是从擎天军里选的将领,当日玉衡公主何等悲壮,别人没看见,他是看见的,这样的奇女子,值得天下所有人敬重。
也因为在擎天军中,他更知道,三公子李昰为这个天下负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如今入京,三公子连口热水都没安稳喝过,这些跟在后面坐收渔利的公子爷们,却当自己是天下之主,还没怎么着呢,就想作威作福,若这天下真交给他们,那么多兄弟真的白死了
“以前在擎天军,我的主子是圣上跟三公子,如今在千牛卫,我的主子是圣上。四公子说的主子指的谁”
“你”李颉气得脸红脖子粗,正待发作,前面的李昰转过头来,淡淡一扫。
“大哥、四弟,今日还是安分点好。”
明明语气也不冷,形容也不严厉,可李濂、李颉就是生生打了个寒颤,气势瞬间萎了一半。
这种本能的犯怂,让李濂觉得自己长子嫡孙的威严受到严重挑衅,他想要找回面子,李昰却突然翻身下马,走到路口,躬身一揖,保持着这个姿势便再没起身。
魏融等人,也纷纷上前,躬身行礼。
好一会儿,李濂才看到玉衡公主的送葬队伍从这个路口走过。
“装模作样”他闷哼一声,这一声却哼得极低,没敢让李昰听见。
四弟李颉冷哼一声,“大哥,他们根本没将你放眼里”尔后又挑拨一句,“你说,祖父会让谁入主东宫”
历来立储,论嫡论长,立谁都轮不到李昰这个遗孤
皇室的诅咒终于开始在李家人身上延续。
随着风声,李昰听到点什么,又当没听到,只是看着送葬队伍前面,披麻戴孝被兜帽遮住脸的少女
叶韫也看到了他,四目遥对,一瞬,分开,各自走自己的路。
安葬好玉衡公主,回来时,诏狱的官差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诏狱的官差浑身都透着一股与其他官差不同的戾气和煞气,只要他们往那里一站,整个叶府门楣都像是被黑云笼罩。
妇孺不自觉就是一抖,打心眼儿里生出畏惧,好不容易冒了头的邻居被生生吓了回去。
两名官差手按着腰间长刀,竖着眉,横着眼,心里还道我们有这么可怕
视线刚扫到一个两岁刚回走路的稚儿,小家伙嘴一撇,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官差
这些世家子弟,就是娇气
正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朝他们走来,娇弱的小身板一福,直视他们,眼中毫无畏惧之色,随手还拿出一个钱袋,“两位差爷稍等,请容我父亲和弟弟跟祖母告个别。”
这,就是叶家四姑娘,哦,不,如今是二姑娘了比预想中年纪还要小些,头上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