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点48分,s市华灯初上,车辆川流不息,于夜幕中汇成道道长长的霓虹线,向城市四面蜿蜒。
周沫的sart缩成一个白点,同所有的归家人一样,静止在城市的繁忙轨道。
手机震了两次,都是老周,她懒得接起,不用想也知道是催吃饭催回家。
堵得比石头还死的人民路渐渐松动,周沫的肚子也开始震动。
今天是五一小长假,全市家中只要凳子上没有钉钉子大概都出了门。
不然也不至于这个点还这般拥堵,跟石头封山似的一动不动。
她闷坐在车上后悔帮陆羽接了最后一个病人,不然便可提前30分钟下班,这样就能避开那位吸烟的先生,节省3分钟,加起来33分钟。
她开始幻想,那就可能避开堵车,现在应该已经吃完饭了。
她饿得心浮气躁,十指焦急地在方向盘上不停点动,开始想些不可能回头的事情。
终于山石松动,前方车屁股开始活动起来。
她忍着饥饿扶着方向盘,凭着小车优势蛮横地插了个队伍,汇入移动车流。
万家灯火,影影绰绰。
驶入陆地花园周沫停好车,刚按了下锁一楼的门便开了,灯光泄出楼道,探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周沫家住一楼。科室同事都道,你这么爱爬楼,家里也住的很高吧。
其实她不爱爬楼,是不得不爬楼。
老周兜着围裙迎上来,“这么晚又加班了”
她点头,还没迈进屋子,左腿便被一只白乎乎的萨摩耶抱住,尾巴欢快的摆动,脑袋拱来拱去,雪白柔滑的毛扫在她光洁的小腿,痒痒的。
她唤了声“津津乖”。
耳边老周还在说“津津不肯出去,非要等你回来,我对它说你姐很辛苦,上班走了一天路回来就想躺着,你玩儿了一天怎么就不能自己出去撒泡尿呢可它就是不肯,哎都是你惯的。”
胡瑾已经吃完饭坐在电视机前看连续剧了。
电视声音很大,她的耳朵有些不好,总觉得这是正常音量,此刻同她讲话都得靠吼,周沫放弃了招呼,坐在红木餐桌前分秒必争地扒饭。
老周一边说慢点一边给她夹菜,嘴上絮叨换科的事,“所以说,我和刘主任觉得你去手术室。”
手术室
周沫狼吞虎咽了几口饭,接过老周递的番茄蛋汤灌了几口,胃里的烧灼感渐消,大脑恢复运转。
她嘴唇下抿思考状,好像没有同学在手术室,心下遗憾,转念一想,“手术室好像在4楼行,那我啥时候去啊”
“六月一号,正好有一拨人转科,还敢巧你”老周止了话口,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
六月一号,好日子。
是儿童节,也是她生日。
月日如同滚轮,年年归零,打破重置。
年份却是残忍单行线,只前进不后退。
某一年开始,她就不热爱过生日了。
不是老了,而是伴她过了二十一年生日的人不在了。
去年六月一日,她以为自己经历了几个孤独的生日会坚强些,可当爸妈在烛火摇曳的黑暗中为她唱完生日歌后,她还是没绷住眼泪,嚎啕大哭。
鼻孔里急速喷出的气流倒是应景地灭了蜡烛。
漆黑一片中,周群和胡瑾借着月光面面相觑,没敢开灯也没有出声。
于是乎,今年这生日,家人便不敢提了。
外婆李阿香前天